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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骨头的断裂声中,拿铲子的人也倒了下去。
一双皮靴走过了三人所在的位置,捡起了地上的棕色宽檐帽,扣在了头上。
他继续走,这是一处工厂的废墟,他来到一张断裂半面镜子的面前,停住了脚步。
借着月光,他看向了镜子里的人。
宽檐帽下,是一张五十来岁,鹰钩鼻,双目沉郁,络腮胡须浓密,冷酷的男人的脸。
他看到那个男人的眼睛里,有方才杀戮时还尚存的亢奋和猩红。
张景耀这个时候才仿佛感觉身体属于自己,胸口止不住的起伏。方才的战斗中,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在他眼里动作都好像慢了半拍,而因为胸腔里涌出的愤怒,更让张景耀无法自控,所以更像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在本能下动手,杀光了那群针对他的歹徒。
至于那个伏击的歹徒,从他接管了这具身体之后,感知力就已经让周围所有隐蔽一览无余,而且张景耀感觉即便不动用他这幅身体恐怖如枪的拳力,只是意识威压,就能让这些歹徒在原地动弹不得。只是那时的自己已经受怒火影响,抛弃掉了所有的盘外招法,选择用这种方式送对方下地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静,必须冷静。
刚才在危机之中,身体出于本能战斗,现在事件过去后,又发现自己可以完全取得身体的掌控力,但是思维仍然会受这个叫范海辛男人的影响。
好在自己的主意识没有被替换,他很清楚的知道一切的来龙去脉,他就是张景耀,距离横水港几十公里之外,市区大榕树区,赵琴和张戎贵的儿子。
他现在之所以变成了一个五十来岁,戴着从死人身上捡起的宽檐帽,不修边幅的胡须,刚刚赤手空拳打死了三个穷凶极恶歹徒,现在还穿着夹克衫和皮裤皮靴的男子,是因为头痛到晕眩过后,在意识之海形成的方盒里戴上了一张黑色脸谱面具。
可现在又该怎么办?
一种虚弱的感觉传来,是刚才的战斗带来的疲惫?还有此时经历了这一连串变化,自己的精力到了极致?
张景耀在身后的断壁上靠着,缓缓坐了下来。
那股疲倦感袭来,他轻轻枕靠着膝盖,在极度困倦中缓缓闭上了眼。
而也就在闭眼,感觉意识开始抽离的视野里,他看到自己的身子虚化。
皎洁的月光下,灰飞烟灭。
……
张景耀醒转过来,发现还是在自己的床上,他的房间在整个屋子最里面,和外面隔着客厅,走廊。
但因为是木门,仍然隐隐能听到自己母亲的面馆小摊传来的声音,张景耀看向屋子的时钟,时钟指向九点。
他是下午七点钟回到的家,吃过饭后头开始痛,他借着写作业回到卧室掩饰,那个时候大约在八点过左右,然后就倒在了床上,进入了范海辛的身体。
他苏醒是在九点,时间上应该是没有偏差,也就是说,此时此刻,几十公里之外,正有一桩恶性的谋杀事件发生了。
而现在,之前要命的头痛,已经减缓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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