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王重衷心劝道。
马素芹有些出神,不知想到了什么。
“素芹姐?”
“素芹姐?”王重抬手在马素芹眼前晃了晃,提高了声音喊了几声。
“啊?”马素芹如梦初醒,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我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王重道:“你才二十一岁,正是大好年华,往后还有几十年的日子等着你去过,难道你甘心以后的大半辈子,都过着这样的日子?”
马素芹童孔骤然收缩,浓黑的睫毛随之轻轻的颤动的,宣示着此时此刻,她内心深处的不平静。
王重趁热打铁道:“素芹姐,现在不比以前了,连伟大领袖都曾经说过,妇女同志能顶半边天,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在法律面前,咱们都享有同样的平等的权利。”
马素芹愈发纠结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行不行!”马素芹连连摇头,眼神闪烁着,神情间带着担忧,眼神中透着恐惧和不安,道:“我要是跟他提离婚,他会打死我的。”
“而且······而且······”
看马素芹的表现,王重就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素芹姐,时代不同了,咱们的观念也要改变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话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可那是建立在嫁的是个正常人的前提下。”
“日子苦些累些,那倒也就罢了,只要两个人齐心协力,认真工作,总能过下去。”
“可今儿个刘大奎那样子,你觉得你们两还能好好的往下过吗?我是怕你这么回去,还没跟他提离婚,他就又要打你了。”
“这样的日子,你觉得还能过下去吗?”
“别说了,你别说了!”马素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上满是惊恐,无助的泪水,不争气的从眼底涌出,划过那俏丽的脸颊,留下两道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心生怜惜的泪痕。
王重没有伸手,就这么站在原地,皱着眉头,一脸心疼的看着马素芹:“素芹姐,我说真的,长痛不如短痛。”
“与其就这么湖涂浑噩的过一辈子,三天两头的挨打,倒不如早点了断,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马素芹越哭越厉害,最后没忍住蹲下抱着膝盖,埋头失声痛哭起来。
好在这会儿厂里已经开了工,工友们都在车间里头,路上没人,不然的话,指不定又会有人指指点点。
王重没有离开,就这么站在旁边等着,等着马素芹的哭声越来越小,等着马素芹抬起脑袋,擦掉脸颊两侧泪痕,等着马素芹抬眼看着自己,等着马素芹自己想清楚。
“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回到家,擦完你送我的药,脸上的淤青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我就是好奇,拿着你给的药盒子看了一会儿。”
“他就·······他就····”说到痛处,马素芹刚刚调整好的情绪再度崩溃,失声啜泣,泪水还是那么不争气的从眼底冒了出去。
“不管我怎么解释,他都不听,非说我跟你之间有事儿,你送的药膏是什么信物······”
“素芹姐!”王重确实没有料到,自己的一个好心之举,竟然给马素芹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王重的语气也变得愈发严肃:“就一盒消肿止痛,活血化瘀的药膏他都能这样,你敢保证,以后他不会因为什么别的理由再对你动手?”
“我该怎么办!我不敢,我不敢和他说!”马素芹无助的蹲在地上,一边垂泪低声啜泣,一边无助的问道。
也不知是自问,还是问王重。
王重没有上去扶马素芹,王重自己倒是无所谓,可马素芹一个女人,名声于她而言,极为重要。
闲言碎语就是一把伤人于无形的刀,王重自己不惧,可不代表马素芹不怕。
“素芹姐,你要是相信我的话,我给你想想办法!”
马素芹的啜泣声变小,抬眼看着王重,想起了今天在厂门口的那一幕,王重宁肯自己摔在地上,也要保护自己,悲苦无助的内心深处,一股子暖流悄然滋生:“小重,我肯定相信你!”
“首先你要先想清楚,真的决定要和刘大奎离婚,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
马素芹犹豫了一下,可想起王重刚才的话,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扇耳光,锤肚子,抽出裤子上的皮带对着自己狠狠地抽,要是有了孩子,孩子看着自己被刘大奎打,甚至就连孩子也要挨打······
马素芹心中又是一阵犯苦,但目光却瞬间变得坚定起来,“我想清楚了!”
“我要离婚!”
“我要跟刘大奎离婚!”马素芹鉴定的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