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秉义嘴里说出来的。
周秉义却自嘲一笑:“你说的很对,我在郝家谨言慎行,谨小慎微,就是怕冬梅的父母看不起我,所以我一直努力的想向他们证明,我周秉义能配得上郝冬梅,我周秉义成为他们郝家的女婿,不会让他们丢人。”
“现在仔细想想,就是因为我的这些不成熟的想法,才会导致咱们家出现那些原本不该出现的矛盾。”
“为了和冬梅结婚,我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去说服爸妈,而是瞒着他们冬梅不能生育的事实,甚至于欺骗他们,说成是我不能生育。”
周秉义摇了摇头,神情间竟透着几分悔意。
“在两家关系的处理上,我也太优柔寡断,没有担当。”周秉义自嘲一笑,按理说周志刚和王重的关系这么紧张,也有他一份功劳在里头。
“还有当初冬梅和她妈妈趁着你不在家,上门去找郑娟提过继小尾巴的事儿。”
说着周秉义叹了口气,说道:“当初是我猪油蒙了心,竟然默许了这件事情,为此给你和郑娟还有孩子们带来了极大的困扰,是我的不对。”
王重咽了咽口水,看着面前的周秉义,眼中仍是浓浓的警惕,不由得下意识的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过继的事儿没有可能的,就算老头子和妈都站你那边也没用。”别说只是站他们那边了,说难听点,就算他们被周秉义忽悠的以死相逼,王重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你不要多想,我没别的意思。”
“我和冬梅已经商量好了,我们去孤儿院,找一个身家清白,身体健康,年纪小,合眼缘的孩子领养。”
“我像你保证!”见王重还有些将信将疑,周志刚抬手竖起三根手指,说道:“我发誓,我要是还想着过继的事儿,就让我仕途断绝。”
见周秉义这幅模样,王重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戒备:“你要是能早这么想多好,咱们之间,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哎!”周秉义叹了口气,说道:“当初是我猪油蒙了心,只想着自己,却没有考虑到你和娟儿的感受,是我的不对。”
周秉义看着王重的表现,也没意外,而是站了起来,腰背挺得笔直,犹如松柏,随即弯下腰去,冲着王重鞠了个躬,真诚的道:“秉昆,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伤害到你和娟儿的事儿,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形,但确确实实对你和娟儿造成了伤害,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道歉是真心实意的。”
王重看着九十度鞠躬,态度十分诚恳的周秉义,目光复杂的闪烁着一阵,最终悉数化作一声叹息,起身伸手将周秉义扶了起来。
“好了,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谢谢你,秉昆!”周秉义的眸中竟蒙上了一层水雾。
兄弟二人再度坐下,王重看着周秉义的眼睛,颇为意外的道:“我很好奇,以你的性子,竟然能拉下脸找我道歉?”
王重虽然不会读心术,可看一个人真诚与否,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至少现在周秉义的道歉就很真诚。
“圣人都说了: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咱两都是过了半辈子的人了,爸妈也上了年纪,又何必因为一些过去的事情影响将来的日子呢!”
“我们是兄弟,又不是仇人,有什么话就都说出来,有什么事,也可以拿出来摆在桌面上,咱们一个字一个字给他掰断了,揉碎了,慢慢讨论,那还有什么说不清楚的。”
“大哥!”王重伸出手,喊了一声。
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周秉义同样伸出手。
兄弟两隔着茶桌握起了手。
也在这一笑之中,前嫌尽释。
平静下心情,兄弟两还是面对面坐着,周秉义给两人的茶杯都续满茶水:“现在仔细回头想想!才会发现,曾经的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周秉义想起了彻底颠覆了自己以往认知的金月姬,以及当初他那幼稚可笑的想法。
“人生在世,匆匆不过几十年,又怎么能一直沉浸在过往之中,往事不可追,未来却可期。”王重从来都不是沉寂在过去中的人,周秉义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加以改正,他就能够接受他。
周秉义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随即颇为感慨的看着王重,说道:“秉昆,谢谢你!”
“要不是你的那番话点醒了我,可能现在我还在为怎么向冬梅他妈证明自己而绞尽脑汁吧!”
王重道:“我虽然很想居功,可你能想通,主要还是你自己的原因,和我没多大关系,你要是自欺欺人,不愿意看清真相,那我就算把嘴皮子磨破了也没啥用。”
周秉义摇了摇头,脸上却堆着颇为灿烂的笑容。
王重却道:“眼睛长在前面,就是告诉我们,人是要朝前看的,大好年华,我们自然立足当下,展望未来,又岂能沉寂在过往之中,就让那些不高兴的往事都随风而去吧!”
周秉义看着颇有几分意气风发的王重,胸中顿时也生出万丈豪气:“好!就让他们都随风而去!”
“咱们立足当下,展望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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