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焉!”
“人不怕做错事,就怕认识不到自己做错了,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但更可怕的是明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却为了那点所谓的脸面,自以为是的自尊心,就死犟着不肯认错。”
“周蓉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我都有眼,心里都有杆秤。”
周秉义无奈的摇摇头:“看来我是说服不了你了。”
“这是原则问题!”说着,王重环视一圈病房内的众人,最后目光停留在周玲身上,说道:“你们几个孩子也是一样的,你们都还年轻,人生的路还很漫长,在这条漫长而又艰辛的道路上,谁也不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不过有句话我希望你们能记住。”王重话还没说完,周玲就站起来说:“人不怕做错事,就怕明知道自己做错了,却还要一直错下去。”
“是吧,我亲爱的爸爸!”
周玲走到王重身边,揽着王重的手道。
王重看着她郑重的道:“不止要记住,更要落实到实践中去。”
······
三日后晚上七点半,周秉义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彻底离开了人世。
19年,夏末,酷暑渐去,天气已然有些凉爽。
病床上,白发苍苍的郑娟已然奄奄一息,四个儿女,外甥女冯玥,还有孙子孙女们,都哭成了一团,尤其是周玲,梨花带雨,哭的撕心裂肺。
饶是素来沉着稳重,不苟言笑的周聪,眼底也不住又泪水滑落。
“爸!你要不去休息休息!”周聪躬身在王重耳边轻声说道。
王重已经守在郑娟的病床前整整七天了,打从郑娟病倒住院,王重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一步。
看着已然彻底没了气息,闭上了眼睛的郑娟,王重原本满是悲痛的心中,忽然就平静了下来,手一抬,想站起来,周聪立马就扶住了他。
“把你妈带回家去,我也要回去,我要洗澡,换身衣服,送她最后一程。”
王重今年六十七岁,虽然身体素质远超同龄人,但到底没有超过普通人的极限,再加上常年进行强度不低的脑力劳动,头发难免有些稀疏。
周聪赶紧道:“玲玲,玥玥,你们送爸回去,我们把妈带回家。”
回到家,王重回了他和郑娟的卧室,脱下衣服,穿上凉拖,进了浴室,打开热水,任凭热水从自己头顶浇落。
洗头,刷牙,洗练,用香皂擦拭身上的每一个位置,用搓澡巾在背上使劲儿的搓了搓,这个澡王重洗的非常仔细,足足洗了半个小时,周玲和冯玥坐在外头难免担心。
半个小时后,王重换上白色背心,只穿着内裤,踩着拖鞋就出来了。
孩子们也都到家了,郑娟的遗体,此刻正躺在房里的大床上。
王重看了眼郑娟,问道:“衣服呢?”
“在这儿!”周玲捧着白色长袖衬衫和黑色长裤递到王重面前。
王重接过衣服裤子,当着两个儿子面直接换上,穿上袜子,皮鞋,坐在郑娟的梳妆台前,自己吹干头发,把悉数的银白长发梳成大背头,站在立镜面前,整理衣领。
周玲见状赶忙上前帮王重把衣领整理好。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今晚就让我一个人陪陪你妈!谁都别来打扰我。”
说完便不由分说的把众人都赶了出去,关上房门,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钢笔和信纸,坐在郑娟的梳妆台前,写起了遗书。
晚上,十点多,客厅里坐满了人,周聪、周敏,还有他们媳妇,周玲和郭援朝,周枫两口子,冯玥一家子,还有光明的三个孩子一家,以及郝言和周语两家人。
“不行,我不放心,我得去看看爸!”就让王重和郑娟两人待在房间里,周玲实在是放心不下,说话间已经站了起来。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汇聚到了周聪的身上。
周聪是大哥,而且一向沉稳,此刻他就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大哥!”周玲喊了声。
周聪也站了起来,面色凝重:“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走在前头,其他人跟在后面,上了二楼,挤在起居室里,周聪兄妹四人走到房间门口,周聪抬手敲响房门,小声喊道:“爸!”
“爸!”
接连喊了好几声,可屋里都没有回应。
周聪立马皱起了眉头,周明道:“爸会不会睡着了?这些天爸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周玲却不放心:“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说完就扭动把手,推门而入。
屋里,王重坐在床头,背对着门口,几人见这情形,以为王重睡着了,轻手轻脚的走进去,想把王重抱到床上。
周玲站在王重身后,喊了几声,王重人就没有回应,周玲皱了皱眉,抬手搭在王重的肩膀,脑袋凑过去,正要把王重叫醒,忽然觉得不大对劲,王重的身子也往前一倾。
好在周聪就在旁边,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王重另一边肩膀。
“爸?”
周玲顿时慌了,惊叫出声,伸出手指在王重鼻息上一探,心瞬间就凉了。
冯玥赶紧冲上前,焦急无比的道:“我瞧瞧!”
先后在王重的鼻子和脖子上探了探,顿时如遭雷击。
撕心裂肺的大声哭喊:“小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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