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谢我。”楚云天无所谓的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就行了。”
吴仇再次磕头承诺:“黄天在上,吴仇必遵与大圣的约定!”
只见吴仇重新站了起来,这一次,他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浑身干裂快要油尽灯枯的感觉,浑身气血充盈的生机令他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身体状态变得前所未有的好,吴仇难以按捺这种焕发新生的激动,由于不敢在大圣面前放肆,他走远了之后不由使出了奇门之术里的各种身法,用以验证身体产生的变化。
角弓陆行。
吴仇倒立过来将下半身倒垂在身前,宛如一只关节被翻转过来人体蜘蛛,胸脯紧贴着地面疾驰飞掠,这种动作通常只能在专业体操运动员身上看到,寻常人若是把下半身对折到头顶,当场就能把腰椎折成两半,换成专业的运动员,就算能做出这种人体蜘蛛的高难度动作,也没法像吴仇这样像一只真蜘蛛那样弹跳飞掠。
“草……”楚云天目送着吴仇远去的模样十分无语。
可能吴仇以为自己是走远了,实际上楚云天还是可以看到他在几百米外的一举一动,不得不说,这样的身法对于人类来说未免还是太超前了些。
送走了吴仇之后,楚云天很快就察觉到吴仇出现在了黑暗森林的树冠那边,原来吴仇离去之后,并没有急于立刻去找吴王村的村民复仇,而是第一时间找到了被藏在树冠下面的大狗们。
吴仇似乎对这些大狗有着一种别样的情感。
他暂时放下了仇恨,将这些幸存的大狗从树冠下带了出来,在为大狗检查身体伤势的同时,也在沉思如何安置这些可怜的大狗,仇恨是他的心结,但是这些大狗也是他挥之不去的憾事。
这些大狗都跟吴仇的女儿差不多的年纪。
相较于报仇雪恨,吴仇也做不到放任这些大狗自生自灭。
世事两难全,母亲已死,女儿已逝,昔日之人已不在,但这些披着狗皮的孩子们还活着,眼看吴王村的村民都快逃进了后山,吴仇却挪不动脚步。
他不想报仇么?
他当然想。
仇,可以等等再报,可是这些大狗里面有的已经快要不行了,这都是还没完全被泯灭掉人性大狗,要是放任它们留在这里等死,吴仇又有何脸面
去面对死去的女儿?在经过心中的天人交战之后,吴仇最终还是选择留在了树冠这边,准备先行带这些大狗下山,送往医院进行救治。
当年母亲为了他而被关进柴房,最后母亲仍然是逃了出来,抱着他下山去了卫生所。
如今他也做出了和母亲相似的选择。
“吴培贤,吴宗贤,你们给我等着,可千万别死了,我一定会回来亲自要了你们的命……”吴仇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他不甘心的用绳子栓住了所有大狗。
不是吴仇想要把这些孩子当狗看,而是这些孩子已经被驯化的差不多了,跟它们说人话,它们是听不懂的,只会对主人驯化后的指令有反应,身为原吴王村人氏,吴仇自然也知道如何对这些大狗下达指令。
“hui!”吴仇低喝一声。
听到这个声音,那些惊恐的大狗立刻浑身一震,手脚并用朝着吴仇爬了过来,在吴仇面前一字排开,吴仇心中酸楚之余,他忍着心疼,再次对这些大狗下令:“走!”
列队,散开,进食,攻击,这些指令分别对应吴王村方言特定的发音音节,比如“hui”这个发音,就是提醒大狗赶紧过来面见吴仇,接下来吴仇用村里方言对它们说出“走”,它们才会乖乖跟上吴仇。
人道主义救援对这些大狗是没用的,大狗们只会在外人的救助中疯狂挣扎,远不如吴仇用驯化指令来的效率更高,他给每一条大狗都牵上了狗链,主要是怕这些大狗下山时脚下不稳,掉落悬崖,而他则是走在最前面带队,亲自带着排成一列的大狗走出了树冠,一步步穿过了吴王村的巷子,向着村外走去。
路过当年的家门前时。
吴仇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娘,我还是那么没出息。”吴仇强忍着泪光不敢去看曾经的家门:“说好了要为你报仇雪恨,但是,可能得让你再等一等了,我发誓,下次我再回来,我会让整个吴王村永远消失!”
其实吴仇根本不必担心自己愧对母亲。
沉沦在这仇恨中迷失自我,远不如走出仇恨,迈下那坚定的一步来的勇敢。
当年他母亲被拐来村子,受尽凌辱,恨透了村里的所有人,但是母亲当年从家里逃出来时却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为她对吴仇的爱,不忍吴仇遭受病痛折磨,当时的母亲放下了仇恨,从柴房中踏出了那一步,如今吴仇也踏出了与母亲当年如出一辙的步伐。
他告别了家门,带上了大狗,再次启程。
山路上,
一个身形单薄的男人牵着一排人面犬身的女孩,向那远方亮着灯火的城镇缓步前行。
黑夜中回荡着一段凄凉的歌谣。
“慈母归去兮,游子无归处。”
“妻离女散兮,夫复何颜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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