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着一身紫丁香长裙,秋水眼眸中盈满忧郁之色,看得出文阳辉继承的是来自母亲的绝色容貌,虽上了年纪,依旧风韵犹存,容貌美艳妩媚,眉眼却十分温柔。
“辉儿,你怎么每次回来都带伤。”临香夫人上前,在他床边坐下,见到儿子病恹恹的模样快心疼死了。
文阳辉趴在床上,闷声回:“还不是梅良玉用金雷抽的。”
“你们俩这又是怎么了?”临香夫人感到头疼,素手轻按额穴,叹道,“你为何总是去招惹他。”
她叹气说着,换侍女拿来药膏:“坐起来,阿娘给你上药。”
“怎么是我去招惹他,这次斩龙窟挑战,我可没有对他动手。”文阳辉坐起身,背对临香夫人,目光藏着阴霾,话却说得无辜又委屈,“斩龙窟内我与他师妹交手用了金雷,是南宫岁技不如人,何况试炼而已,本就是靠实力取胜,这样的比试,出去后还得被梅良玉以给他师妹报仇的名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我用金雷,连教习都拦不住。”
“可见是他对我积怨已久,不是我去招惹他。”
临香夫人看见他背上因为金雷抽出来的血痕,无比心疼,涂药的动作都轻了不少。
“这事不要让你爹知道才好。”临香夫人蹙眉道。
文阳辉却听得心头一抽,转身看过来:“凭什么不能让他知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的脾气,他肯定会说是你的问题,我也不想见你们两个总是为了梅良玉吵架。”临香夫人安抚道。
文阳辉还没开口,侍女就上前小声道:“二爷和隋天君来了。”
文阳家一共有三位当家。
文阳辉的父亲,文阳智作为二把手,负责与外界的机关交易,每日都很忙。
文阳大当家没有子嗣。
文阳辉是家中独子。
文阳轴与文阳岫是三当家的子嗣,但不是嫡系。
他们家族人多,子嗣也多,可权力最大的还是嫡系那几个。
除去这三位当家,还有几位祖辈仍在,外加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老等等,所以文阳辉虽是二当家的独子,却没什么实权,因为顶上的老前辈还在,轮不到他们这些小辈。
从屋外走进来的两人,前者文阳智神色淡漠,后者隋天君怒气冲冲,没等孩子他亲爹开口,隋天君这个当舅舅的已经急眼道:“辉儿,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告诉舅舅,舅舅定要替你讨回公道!”
临香夫人起身正要拦话,文阳辉盯着父亲的脸答道:“是梅良玉。”
“又是他!”隋天君气得脸红脖子粗,“我就知道又是他!”
“你这么激动作甚?”临香夫人无奈道。
“我能不激动?我听说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用金雷把辉儿抽出去,这还能忍吗?”隋天君扭头一瞪身旁的文阳智,“你是辉儿的父亲,你说,你能忍吗?”
文阳智在屋中停下,目光打量了会文阳辉,淡声道:“既然没什么事,休息会就回学院去。”
他转身要走,文阳辉沉声喊道:“爹。”
隋天君简直要气晕过去,指着文阳智喊:“到底梅良玉是你儿子还是辉儿是你儿子!”
临香夫人气得颤声道:“胡闹什么!”
文阳智离去的脚步不停,众人只听得他头也不回道:“我的儿子不会废物到任由他人欺负,还需要回来找人撑腰。”
“智哥!你这就是偏心!就是偏心梅良玉!辉儿才是你亲儿子!你却偏心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种!”隋天君朝着文阳智离去的身影怒吼,震得外边庭院中的花树都在颤抖。
“好了!别再火上浇油胡说八道。”临香夫人素手按着自己一抽一抽的额穴,轻声训斥,将药膏递给侍女,朝文阳智追去。
文阳辉早就料到父亲会是这种反应,就算他想杀梅良玉,母亲也只会劝他收手,父亲只会嘲笑地看他一眼,因为父亲打从心底里就觉得他比不过梅良玉,更别提杀了梅良玉。
把父亲叫来,是为了刺激舅舅隋天君,让隋天君心疼自己,同时也愤怒这对夫妻的态度,然后帮他杀了梅良玉。
隋天君还在门口对着远走的文阳智骂骂咧咧,文阳辉深吸一口气,垂首委屈道:“舅舅,算了,我爹说得对,要怪就怪我自己天赋不够,比不过梅良玉,所以才让他连自己的亲儿子都看不起,从而偏心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孩子,就因为这个孩子的机关术天赋比我好。”
“胡说!梅良玉这个野种哪来的资格跟你比,你是文阳家的大少爷,出身高贵,是出自正统机关术家的继承人,他梅良玉算个什么东西?”隋天君越想越气,见不得文阳辉如此委屈,将药膏盒往桌上重重一拍,“这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文阳辉深吸一口气道:“舅舅,这事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就算是跟他同归于尽,我也一定要出这口恶气。”
“我等会就去古楼找他决一死斗。”
“你去什么去?”隋天君瞪他一眼,又拿着药膏走过来,稍微收敛怒意,沉着神色道,“这事我去,就算是常艮圣者也拦不住,他就是仗着自己师尊是常老,才敢如此放肆。”
文阳辉就等他这句话,低垂着头将眼中冷冷笑意隐藏。
在机关岛上,文阳家有的是办法困住梅良玉,让他无法召唤常艮圣者,也让常艮圣者的意识无法进入机关岛。
文阳辉就等着看梅良玉在机关岛怎么死。
若非这次梅良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他,他也不会铁了心要梅良玉死,要怪只能怪梅良玉自己。
虞岁到晌午才醒。
她起来洗了个脸,随手翻了翻听风尺收到的传文,顾乾发的最多,都是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