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良玉听完虞岁的话, 虽然心中欢喜,面上却不显露分毫,仍旧是一副“我还需要补补”、“我就是要吃”的无畏态度。
虞岁从食盒里端了一份甜粥出来递到他那边:“别的就算了, 师兄你先补补糖吧, 这样我吃起来也甜一点。”
——你吃什么?
“什么虎狼之词,你羞不羞?”梅良玉话是这么说, 身子倒是很诚实地过来在桌边坐下。
虞岁迷茫不已地看他:“师兄你都能吃人了, 我为何不能吃?我喜欢吃甜一点的。”
梅良玉:“……”
“你吃我就行了,不许吃别人。”梅良玉面不改色道。
虞岁捧着碗道:“那师兄你吃了别人就不能吃我了。”
梅良玉刚想张口答我只吃你, 话到嘴边的瞬间,忽然而来的羞耻和轻浮之意让他顿住,再看对面的人, 仍旧是一副单纯无害的表情, 好似什么都不知道。
心里肯定是什么都清楚。
梅良玉端起碗喝粥,不再继续顺着她的话说。
两人对外依旧是闹崩的状态,在外边遇到招呼都不打, 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好在还有鬼道圣堂,除了他俩别人都进不来,常艮圣者又被机关家拖在岛上,没法回来。
所以此刻的鬼道圣堂便是短暂的、独属于两人的小天地。
梅良玉放在桌上的听风尺嗡嗡作响, 他也不避讳虞岁,点开看了一眼, 没理。
虞岁不小心看到是刑春的传文界面,他正疯狂发着传文问:你到底怎么想的?
区区裁决让她去就去了, 洛伏这不还是死了吗?
怎么还生气吵起来了,这有什么好吵的,你快去道个歉让岁岁原谅你吧!
虞岁扫了眼梅良玉, 男人吃着东西,头也没抬道:“他要是给你发了这些,你也别理,我俩吵架,他还急上眼了。”
“刑春师兄,确实人好。”虞岁说。
梅良玉慢条斯理道:“对他来说心太好了也不是好事。”
虞岁犹豫了下,轻声试探:“我听说,刑春师兄他家其实是周国的法家大族。”
梅良玉应了声:“嗯,他们全家上下都修法家,只有春儿一个人去了阴阳家,因此跟家里人闹崩,好些年没回去了。”
刑春家里的情况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梅良玉也没有多说。
虞岁点点头,好似猜到了什么,也没有继续问。
但是她吃饱后就会拿起听风尺回刑春的传文,回得十分耐心:“刑师兄你不用担心,等师兄他想通了就会与我和好的。”
“我没有生气,生气的是师兄。”
“刑师兄你不用在意这些事,对了,乌院长这两天心情不好,授课的时候怕是会发脾气,你小心哦。”
虞岁回传文的时候也没有避着梅良玉,梅良玉看后说:“你倒是对他挺温柔。”
虞岁开玩笑道:“我在刑师兄眼里就是单纯温柔的模样。”
这倒是真的。
梅良玉盯着她瞧了一会:“可不止他,你在所有人眼里都是这样。”
“师兄,我在有些人眼里可不是这么无害的。”虞岁抬头看他,话里带笑,“在他们眼里我阴险狡诈、杀人不眨眼。”
说完还朝他眨了下左眼。
梅良玉微眯着眼,不轻不重地笑道:“那是他们瞎了眼,自己看不清。”
虞岁跟着点头:“也对。”
梅良玉拿起听风尺道:“别管春儿,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
虞岁应了声,扬起脸看站起身收拾桌子的梅良玉,眉峰微蹙:“师兄。”
梅良玉:“嗯?”
虞岁说:“你多次坏玄魁的事,不怕被玄魁报复吗?”
“张相云他们先惹得我,在那之前我可不知道他是玄魁的人。”梅良玉答得漫不经心,“何况……你在问我怕不怕?”
他眼神古怪地看向虞岁,无声质问,你在小看谁?
虞岁仔细想了会才开口解释道:“玄魁势力遍布六国,连太乙也有涉及,组织人数庞大,排除一些低级兰尸,九流术士的数量也难以估计。
玄魁大部分人嗜钱如命,阻他财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虽有着堪比六**队的实力,却多莽夫,不会权衡利弊转换攻守,也就是说……哪怕你是一国之主,威胁到他们的利益,也会想尽办法、不计代价的除掉你。”
这些是她之前看燕老与兰毒组织周旋针对时发现的,后半段虽然有夸大的嫌疑吓唬梅良玉,但也差不了多少。
梅良玉耐心听她说完才问:“听起来很厉害,他们有成功过吗?”
虞岁想了想:“我记得以前在书上看过记载,说是几百年前的太渊,有一任的君主就是被玄魁杀害的。”
“那是因为这位君主太弱,而不是玄魁太强。”梅良玉仍旧不以为意,“玄魁以禁品兰毒做生意,它先是一桩生意,其次才有杀人放火那些事。”
“既然是做买卖的活,那就是以利为主,为利而莽杀,倒也符合他们的作风。
玄魁若是觉得我损害了他们的利益而要杀我,让他们尽管来,我也并非讲究大义大德者,只是单纯觉得它碍眼。”
“再说杀人这种事,我倒是未曾怕过。”
梅良玉谈话间,将桌上的碟子全都收进食盒里后再扣上盖子,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响。
一抬眼,发现对面坐着的人正单手支着脑袋,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梅良玉问她:“我不害怕被玄魁报复这件事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