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子骨那般弱,将来若无我作为倚靠,若是再遇到稍显苛刻的公婆,岂不白白委屈了她?如此即便我在九泉之下,也难心安。”
林如海许是真的很在乎这件事,一边说一边叹气不断。
“想当初,我自知天数将至,所以才想要将玉儿托付给荣国府。
一则他们家那个孩子,虽然不上进一些,但为人还算乖巧。二则,我们两家也算是至亲,想着将来有她外祖母照看着,玉儿也不至于受了委屈。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贸然向存周开口的。”
林如海说着,颇有些后悔之意。
以他的自尊,主动开口与贾政谈及儿女之事,却被对方故意拖着,心里自然不痛快的很。
主仆二人正在暖阁内谈话,忽闻得木屏之后,传来阵阵低泣。
二人相视一眼,赶忙噤声,谁知那抽泣声,竟逐渐成了势,压地银山而来。
林如海已知晓必是黛玉,不由得轻唤一声:“玉儿…?”
抽抽噎噎,从房门口显出一个人儿,不是黛玉,又是何人?
只见黛玉双手捧着羹汤,面容却已然哭成了泪人儿一般。她双眼微肿着,似委屈还似埋怨的瞅着林如海。
林有全见状,忙起身告退出去。
林如海对着黛玉招手,然后安抚道:“怎么了,如何哭的这般模样?”
黛玉却并没有依言近前,反而勐的一下跪在榻前,悲声道:“女儿不孝,累及父亲为女儿担忧操劳。
然女儿心中早已打定主意,此生定是不嫁人的,惟愿一辈子侍奉于父亲身边。”
林如海一听便知道,必是之前的言语被黛玉听去。以女儿的多愁善感,此时心里不定多么难受,这般一想,林如海不免有些心疼。
自己的女儿,不论容貌还是秉性,皆不落凡尘。若非受父母拖累,从小失恃,少年失怙,人生本该圆满,受人疼爱一生才对。
“说什么傻话,女儿家长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
林如海并不会安慰人。
一则他专精政务,二则与女儿也少有交流,即便是这数个月黛玉每日在跟前侍奉汤药,父女之间,也并没有多少话可言。
黛玉也不与林如海顶撞,只是用那悲伤欲绝的眼神,直直的瞅着林如海。那等哀怜之状,只把林如海瞅的不敢与之直视。
见林如海沉默了,黛玉反而收回了目光。
从先前听来的话中,她已经知道,父亲平日里虽然对她少有关怀,但是心中却甚是关心她的。
若不然,也不会在自知寿数将至的时候,将她的事如此记挂在心。
她可是知道,父亲刚病的那会儿,每日还不忘让人取政务给他看,给他读。如今一二月以来,父亲却连这些都完全丢开手了,可知精神短至何等境地。
林如海还欲再说什么,只听黛玉幽幽道:“父亲真的不必为女儿忧心。
若父亲长命百岁,女儿自当一直侍奉尽孝。
若父亲当真忍心舍女儿而去……呜呜,父亲也不必记挂。或是随父亲而去,或是,剪去青丝,孤单清白一生,也就尽了。”
林如海初时尚不留心,待听出女儿竟有弃世之意,心中大为震惊。
他知道女儿不是那等胡搅蛮缠之人,既然这般说,必有缘故。
想了想,他道:“你,可是已有意中人了?”
黛玉悲伤的情绪本来已达到极致,几欲昏厥,闻言大惊失色,呆呆愣了好久之后,才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