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怪陆九莹没有把握时机与霍起交好。
萧明月暗想,先不论与花玲珑之事,便单单说霍起这个人的本性,如此狷介冷酷、不通情理的男子,一看就不喜女色。谁去刻意交好,只怕抽刀便断首。
陆九莹并没有应承若世夫人的话,而是说道:“夫人想必比我更为了解小霍将军,杀敌致果的武将往往目的明确,活得通透,他怎会受制于人,甘愿女子摆布呢?”
“这是你要救女婢的借口吧?”若世夫人敛笑,“你既如此清高,又为何来参加遴选?”
“圣上有诏,莫敢不从。”
若世夫人此时拿起茶杓又给她添置了点热汤,顿默,她道:“圣旨诏的是谁,你心中有数。”
陆九莹与萧明月心中皆是一紧,她们替了陆姩应诏,宫内果然是知晓的。
“九翁主,我以前同你说过,人心险于山川,可还记得?”
“记得。”
“你记得,可依然故我。我一直以为你经历风雨更懂得审时度势,独善其身,可你鼓弄圣意,偏要反其道而行。”若世夫人脸色微微一变,声音有些尖锐,“你选择离开楚郡回到长安,试图用霍家妇的身份来自保,轻虑浅谋,以卵击石。说到底,性格决定命运,也怪不得旁人。”
陆九莹抿唇,半湿的头发落在鬓角有些凄楚之意。
她俯首道:“我从未怪过别人……”
若世夫人此时瞥了眼萧明月,隐晦说道:“有些时候,你煞费苦心地去帮一个人,她不见得多么感激你,或许哪一天还会变成刺向你的利刃。”话至此处,她转而看着陆九莹单薄羸弱跽坐眼前,不由心中微动。
“九翁主,愿你心中清明,好自为之。”
若世夫人没有难为二人之意,将话说完后便起身离开屋舍。
***
若世夫人最后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萧明月望向陆九莹,她正凝视自己的双手,神情有些愣怔。萧明月唤了声阿姊没得到回应,她又近身喊了两声,这才让陆九莹回神。
陆九莹微微松懈身躯,突然捂住腰腹哀痛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了之前的伤口?”
“伤口无碍,约莫是适才雨中受凉,寒了脾胃,我缓缓便好。”
萧明月当即起身去里屋取来披风,她将陆九莹裹得严实后再到炉火旁烤手,待双手热乎起来,便去捂陆九莹的腰腹。
陆九莹牵过她的手道:“别忙了,你快喝些热茶。”
萧明月点点头,捧起耳杯饮下几盏热茶,随后才得以喘息缓了身子。
她幸得以前从商练就了硬骨头,若换作旁的小女娘,游了大半个晔池又淋了雨,怕是早就倒下了。适才动荡让人没有思虑的机会,眼下稍微平静,萧明月生出懊悔之意。
她说道:“我不应该得罪小霍将军,只是他撞见我和玲珑,叫人实在没有办法。”
陆九莹回她:“你能从他手中逃走已是万幸,但愿玲珑也安好。”
“可这样一来,他定是对阿姊心有防备,怕是不喜欢阿姊。”
“他喜不喜欢不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