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昏天暗地的机械工厂中度日,除了一副条件比平均线稍好一些的嗓子外别无他物!这一切,都是源于他们在接受“音乐救助”的过程中,用到了“卡洛恩教学法”或“宁式教学法”!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我们对“音乐救助”的固有认知就会被彻底打破,我们此前认为这无非是“兜底”性质的基础音乐教育——让孩子们在业余生活里唱唱歌,初步感受到音乐的美好……可事实截然相反!短短三个月的训练后,他们在新年之交成功担任起了那部作品的最后一块拼图,并且是拼图中最为光辉绚烂的部分,这根本不业余!这比专业还专业!
“而更惊讶的事情在于,当进一步了解“卡洛恩教学法”的结构时,我们发现它前中期竟然不教五线谱,不教基础乐理,甚至不用钢琴,只需一把音叉就能开始教学,这简直颠覆了音乐教育的基本常识!范宁先生在设计它时所考虑的是孩子们最坏的基础条件,其原理在于“音乐本能激发”和“内心听觉训练”,由于“人声是最好的乐器”,青少年交响乐团也同样需要上这门课程,在第一单元时,他先是引入独创的“十二音手势”……”
这篇《霍夫曼留声机》的专题报道篇幅非常长,对于范宁编写的“柯达尹教学法”总结得也非常详细,而后面的话题从“附属合唱团”扩展到了“附属交响乐团”,并强调了他们有着同样的出身。
于是在报道结尾处,该首席研究学者发人深省地指出:“这就是我们此前争论的可笑之处!出身“劳工、匠人、仆从、小贩或农民家庭”的乐手登上舞台,为“劳工、匠人、仆从、小贩或农民们”演奏具有职业水准的交响乐,然后轮到绅士淑女们在一旁冷嘲热讽,多么令人羞愧的事情!”
“退一步说,即使他们真的不谙礼节,赏乐无能,我们也应该反思帝国的音乐教育为何没能让他们沐浴在艺术的恩泽之下,为何公学传承延续多年,却没创立出一套能像“卡洛恩教学法”般化腐朽为神奇的音乐教育体系!”
这篇专题报道最先并未引起市民的注意,而是在学界广泛传播了出去,从音乐教育人士的思考,到整个学院派和贵族圈子,最后才绕回艺术界的其他领域,最终引起轩然大波。
由于范宁是圣来尼亚音乐学院的荣誉教授,又早有过四堂影响力极大的音乐理论公开授课记录,一时间,向校方打探这位教授行程,或寻求访问交流的学者、教育家不绝如缕…
在“卡洛恩教学法”或“宁氏教学法”的声名于国内外广泛传播之际,范宁本人却仿佛置身于风暴的中心风眼。
这项曾经心心念念的事业,他设计完了图纸,也指导完了建造要点,却一直没有回头看一眼它建成的模样。
在平静、专注、又带着莫名阴郁愁闷的心境中,范宁度过了一个月再一个月,甚至于后来,连特纳艺术厅的同伴们能和他说上话的次数都越来越少,虽然他仍在办公室、起居室、美术馆、后山与周边街道散步区域过着几点一线的生活。
新历914年6月29日的一个暴风雨的夜晚,范宁完成了他的《c小调第二交响曲》。
在提笔合页后,他凝视着窗外的电闪雷鸣许久,然后缓步走进起居室,面朝下方地趴在了自己柔软的大床上。
也就是在几乎同一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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