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表象是个囚笼,而艺术是通往自由的捷径。
和我有过一段时间共事经历的人都会感受到这一点,在那些时候我满腔热情,我不能自已,但我属于我自己,好几次深夜我在伏案创作之际灵感泉涌勃发,都不知谱纸上填满的音符刚刚是怎么写下来的,但在我审视它们时,又确信这全然来自我的自由意志,并映现着来自圣欧弗尼庄园的夏日精华……
不是我们在创作,是我们被创作,音乐是人类心灵深处不由自主的表白,其背后似乎是冥冥不可知的烛相无形之力在驱策推动,当烛火燃起,万灯皆明,那处便容不得任何阴影,一切人与一切事物,亦只得退居其次……
从以上这些意义来说,创作者是必须要忍受长时间的静寂孤绝,必须沉浸于自我、完全与世相隔的,但从目前现状来说,这又是异想天开的……
学派研习活动此事体大,对你而言时间上也十分合适,在毕业季最后一个学期,大部分人解决了未来去处后就庸碌度日,我却在那时完成了迄今生命中最重要的《第一交响曲》,而侯爵大人对你未来的期望也不会止步于一个高位阶……不清楚你最近的户外活动时长如何,我认为离气温回升尚有一段不短之时日,因为每日坐到办公桌前的一个小时散步是雷打不动的安排,特纳艺术厅附近街道及山丘的景物已经历历可数,它们仍在早春的天寒地冻状态中徘徊……
散步这事儿有利于灵感的发散或总结,但很多时候有了好的点子,我急不可耐想落笔铺排,却只能暂先记录零星片段,因为排练工作、教学工作或一堆行政签呈还等着我,这还是建立在目前我亲自指挥的音乐会已经大大减少的情况下……昨日卡普仑先生戏称我为午夜作曲家,我当即予以反驳称早上六点半至八点也是我的作曲时间,的确,自从坚决维持了六点准时起床、半小时洗漱进餐的生活作息后,手头可用的时间又稍显宽松了点……
新年后的演出安排涵盖了客席指挥执棒的交响乐、钢琴独奏、合唱及乐手几几组合的室内乐,对于已跃居一流梯队之首的旧日交响乐团而言,合作邀约的外部资源选择权在我们手上……而在为数不多的我亲自上台的音乐会里,乐迷对我的赞赏仍旧无以复加,不夸张地说喝彩声犹如风暴过境,每一次谢幕后全场听众都喊着我的名字直至我重新现身方肯罢休……
这非炫耀或分享愉悦的口吻,事实上我当一次次发现提笔创作的空当是这么少时,我委实有些烦躁……一个被行政工作和演艺杂务绑得死死的人,确证难以像几个时代前的那些作曲健将般高产,只有在午夜和凌晨,我的全部灵性才能尽集于心血创作上,这也是给你回信较慢之缘由……
好在对于那座不可知的高塔的敬畏之情,将能在此曲中首度作个完整的剖白呈现——生者必灭,但灭者必复活,你被棍棒击打倒地,又乘天使之翼高飞翱翔——这些曾经探讨而不得的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人类在无止尽的质疑惶惑中,依旧会苦苦追寻那永生救赎的灵光乍现的刹那……
有时我也在想,按理说指挥事业的成功,理应能让我用钞票换得大量创作所需的宝贵时间与自由,当务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