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终于让范宁抬起了头来。
比起收拾几个“怎么收也收不完”的卑劣匹夫,当前找个“业务能力”强点的人帮助自己认路是最重要的。
“圣亚割妮医院,你们知道在哪不?”范宁问完后,考虑到波格来里奇可能推测出的一些启示,又补充了一句,“据说那里回响着很多神秘的音乐灵感?大自然的还是人的?听起来很有意思……”
谁知他说完地名后,猎人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先生,这个地方我们恐怕不太敢过于,去接近……”
哪会有什么神秘灵感?有“涸魂诅咒”还差不多!
自己以打猎和讹人为生,可不是那种民俗调查爱好者,这人好像是个搞音乐来采风的,艺术家行事果然都不太正常……
“服务员,来洗下地。”范宁突然皱了皱眉,“你看你们家这个地板都脏成什么样了。”
猎人首领终于再度低头了一眼,看着地上一片片红葡萄酒液般的鲜血被清洁工用肥皂水冲走,他恍忽间觉得自己在某个野猪屠宰现场……
感受到开始有些发凉的手臂,这两人哭丧得更厉害了:
“我们尽量,尽量把您带到最近的地方,可以吗?您看能不能先……”
范宁闻言把一枚个头小一号的金币向黑衣人群中抛了出去。
“叮铃。”金币没有任何阻碍的坠落在地,这帮人面对金子,躲的速度比躲炸弹还快,唯恐避之不及。
然后他再度拨出一串悦耳的轮指旋律,澹薄的绿色涟漪自g弦振荡而出,将其手掌上附着的紫红光影剥落掉了大半部分。
纱布换了一茬,仍在冒血滴血,速度已经大大减缓。
“先生,我感觉是不是还差点……”猎人首领唯唯诺诺地开口。
“差也差不多,你这个应该到明天都死不了。”范宁瞥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切割烤鱼。
“到时候再说,等我吃个饭先啊。”
什么叫明天都死不了?……垂首的两人满后背都是冷汗。
先生,滴水的水龙头一晚上可以接半桶……猎人首领在心里酝酿了这么一句话,但又不敢继续开口。
一直看着三人消灭掉餐桌上的事物,那位音乐家终于站起了身来。
“露娜,他们好像对钱没有兴趣,你把两枚大的金币收好,小的用来结账。”
什么又叫对钱没有兴趣?……在围观者一片贪婪又恐惧的目光中,猎人首领赶紧示意手下走在前面,给这要人命的外邦人带路。
“啊!怎么拿?”目睹两人惨状的小女孩则在身后有些迟疑。
“用手啊,脏的话可以先擦擦。”范宁没有回头。
对老师无条件信任的露娜终于俯身去捡。
不觉得割手啊,这群人是不是对钱过敏……小女孩拾起地上的2枚25镑金币,然后飞快地跟了上去,酒店老板见其安全无事,终于蹑手蹑脚地捡起剩下的5镑。
……
热带雨林就像古老地图上的神秘疆域,空白海域中的无名岛屿,或从悬崖峭壁上远观逐渐沉入深处的昏暗坑洞,从观赏者的角度而言存在莫名吸引,但一想到人要深入其中,便会产生产生战栗的恐惧。
俄耳托斯雨林,橡胶树的枝桠遮天蔽日,犹如猎犬背嵴上的毛发般浓密,夜晚深处的空气混着松脂、尘土和可可果实的味道,奇异的热流厚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