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这些附着在门窗上的黑色发丝如此有攻击性,那么医院里的病患和其他人都去了哪里?
走廊里空无一人,亦没有一具尸体,甚至没有被发丝攻击搅碎的断肢。只有些许流淌在地上的血蜜混合物,多半也是之前在走廊里候诊的病患留下的。
艾德控制着独眼蜘蛛朝大厅走去。
钢铁的八爪肢体跨过流血的天花板,弦乐声越来越大,即使关闭了独眼蜘蛛的收音模块,他的大脑和心脏也在发出警告的震颤。
但艾德没有止步。他依旧强迫自己看下去,即使他快要分不清自己究竟目睹何物。
开枪!罗温!我命令你开枪!某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里咆哮着。
是哈肯上校?可他不是死了吗?他也和飨宴会有关联吗?艾德只感到头脑一片浑噩。
在似梦非梦的视觉里,他看到自己手中的枪口对准了一个又一个影子,六棱子弹像慢动作一样缓缓出膛,影子爆裂成一朵又一朵红色花瓣。
一枚鲜红的花瓣从无名之处落下。随后是两片,三片,鲜血的雨点渐渐被花瓣所替代,黑色的浮桥架在半空中,一轮同样鲜红的太阳自浅滩之上升起。
他看见鲜红的太阳里,黑色的影子坐在血与肉堆积成的山丘上,独奏着大提琴。受难的人们跪在黑色的影子前,好像宗教绘本中最虔诚的信众。
遭受苦难的人们上前啜饮浅滩上的蜜酿,又用那蜜酿濯洗头顶。水中的天使伸出手,将有福之人邀入水中,于是蜜酿便更多了。
不……绝对有哪里不对劲。我都看到了什么?大厅在哪?
这种强烈的违和感令艾德不得已又派出红眼蜘蛛。这一次,门蒂洛萨之眼的视域终于让他看的真切:
大厅的中央俨然已经变成了一滩血池。而那些患者和工作人员毫不知情般围在血池前饥渴地喝着鲜血,黑色的发丝在血池游动,仿佛鱼儿一样,时不时将岸边的人们拖拽进池子里。
在血池上空,果汁先生坐在发丝编织成的浮桥上,用罗温的骸骨演奏着凄美乐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