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就得吹灯上床,不睡都不行,鸡叫就得起来操练,晚一分也不让。
总之,就是厢营里的一个土包儿,你也得给我堆出棱角来。
这帮懒贯了的军汉哪遭过这罪,光是整理那个什么内务,就让汉子们抓狂。他们哪干过这细致活,好好个被子非得像绣花儿似的抠出棱角来,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有的兵士叠不出唐奕要的标准,耍起了无赖。唐奕嘿嘿一笑,叠不出来没关系啊,那就别盖了,晚上睡觉把被子放身子底下压着,什么时候压实了,能叠出来了,什么时候再盖着被子睡觉。
还别说,在唐奕的一通折腾之下,整个厢营为之一新。
曹满江做梦也没想到,唐奕这么一弄,以往闲散惯了的一群老爷们儿会是这般面貌。
虽说还远远没达到唐奕说的那种整齐化一的地步,但那股子精气神儿已经初现端倪,不夸张地说,一点都不比京师禁军的风貌逊色。
要不是唐奕马上就要随范相公进京了,曹满江还真想看看,他能把这群孬兵训成什么样儿。
此时,唐奕和曹满江盘膝坐在校场边的黄土地上,场中几位都头正带着兵士们整齐的列队操练。经过唐奕近一个月的教导,兵士们已经可以初步掌握要领,剩下的就是熟能生巧了。
“大郎几时动身?”
“后天。”唐奕看着天边的几朵孤云被夕阳烧得通红。
“所以明日我就不来了。”
曹满江神情一暗,“那后天某去送行。”
“别!”唐奕急道,“就烦迎来送去的,又不是见不着了,说不定啥时候还回来呢。”
“也好”唐奕说得没错,他还有那么大个买卖在邓州呢。
“大郎尽管去京师一展抱负,只要我曹满江在邓州一天,就能保严河坊一天的周全。”
唐奕也不矫情,拧腰抱拳感激地道:“先谢过了!”
说完,起身匍了匍身上的灰土,“那我就回去了,曹指挥保重!”
曹满江也起身抱拳道:“大郎保重!!”
唐奕挥手转身,又看了一眼场中的厢兵们,大步朝营外走去。
他没去和王都头等人辞行,正如他所说,迎来送往最是烦人。也许“若有重逢之期,再当把酒言欢”,那才是和这些军中汉子的相交之道。
深深地再看一眼还在苦训的军汉子们,心中暗道: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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