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钦使、凤凰乡候辛苦,此时已经坐船进入恒河。为了防备恒河水盗和海宋水师,南海舰队派了十几艘中小战船护送钦差。
“这恒河,当真静美无匹。我见过大江大河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大河啊。”
头戴高高芙蓉冠,身穿大唐紫色女官袍服的辛苦,站在水师战场甲板上,看着恒河风光,第一次出言称赞一条河。
这个时代的恒河,还远没有后世的污浊不堪,而是清澈无比。
辛苦不知道的是,要是她早几年来到这恒河,就绝对不会称赞。
因为信仰婆罗门的天竺人认为恒河是圣河,很多人会在恒河水葬,尸体在河中浮浮沉沉,那景象可想而知。
可萧家兄妹占领恒河流域后,就禁制了这种行为。有敢将尸体抛入恒河者,为奴。
所以,辛苦能看到静美平和的恒河,还要感谢萧家兄妹。
恒河最特别的地方,就是:静美。
华夏河流,无论长江还是黄河,都是滔滔东逝水。可这恒河,由于上下游落差小,水流非常缓慢,所以被称为恒河。
水流缓慢,就显得安静,祥和,符合佛教的禅意。所以佛经中又说“恒河之沙”。
“的确是条好看的河。”石珊瑚也赞叹一句。“不仅仅是河,还有河边的人,都似乎慢悠悠的。”
辛苦忽然一笑,“珊瑚,你快闭上眼睛吧。”
“为何?”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的石珊瑚,不禁瞪大黑白分明的妙目。
辛苦一指不远处的河面,“又有男人在水中睡觉,没穿衣服。”
左右一看,果然看到不少光溜溜的男人,枕着木头躺在河中,似乎都在睡觉。
石珊瑚冷哼一声,“真是不知羞耻。这天竺男人,怎么喜欢在水中睡觉,如此惬意,不干活的么?”
辛苦点头,“我问过了,天竺人性子散漫,喜爱歌舞,是天生比较懒惰的人。哼,也就是贱骨头。”
那些水中睡觉的天竺男人,看到战船过来,纷纷拼命的往两边河岸游去,生怕战船上的人射箭。
“苦儿,你看这两岸。”石珊瑚道,“北边就是大唐的恒北都护府,南边就是梁国和理国,也是大唐诸侯封国。我们所在的恒河,如今可是大唐之水。”
辛苦眯着眼睛望着北岸,“我们不去恒北了,直接去南岸,找萧家兄妹。恒北战事,我们也帮不上忙,不用去浪费功夫。”
石珊瑚点头,“你是钦差,去哪你说了算。”
辛苦随即下令停靠南岸,一行人通过小船,从大船上离开,在南岸登陆。
一上岸,众人就换上马匹。
“主人,这里很乱,并非善地。还请主人小心。”辛苦的家兵提醒道。
不远的村庄,还有火光传来,伴随着隐隐约约的惨叫。不时看到一些面目深邃、光背赤脚的天竺人,慌里慌张的逃窜。
没走出十里地,地上就见到尸体。很多尸体还是女人的,裸露无余。
又走出数里,路边几个男子看见辛苦等人喧嚣的马队过来,立刻提着裤子逃窜,显然没干什么好事。
果然,走近一看,路边是两个女子。一个气息奄奄,瞪着一双褐色的大眼睛,快要断气了。还有一个衣服尚有一半,正如小鹿般惊慌的看着辛苦等人。
“林九!”辛苦喝了一声。
“在!”一个商人模样的男子上前,此人来往天竺做生意多年,精通天竺梵语。
“问问这个女子,这附近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纷乱,梁国官府不管了么?”辛苦冷冷说道。
“诺!”林九答应一声,下马走到那还没遭到荼毒的天竺女子面前,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串梵语。
那女子见辛苦等人人人鲜衣怒马,气度高贵,长相又是东方人,还以为是王廷派的所谓“国族”官员,当下恭恭敬敬的回答问题。
原来,自从得到大王在南方大败的消息,各地反梁教民就开始作乱。他们开始还只是鼓动抗税,后来就开始杀戮佛寺里面的东方僧人,又到处烧杀抢掠,蹂躏女子。
势力大的,甚至开始攻打“巴尔加拉城”(县城)。
此地,被改为恒川县,被改为县城的“巴尔加拉”城,兵马很少,只能守住城池,也就不管城外乡村的事。
辛苦听到林九翻译完,就冷着脸一挥鞭,打马继续前进,竟然丝毫不顾那可怜的天竺少女。
还是石珊瑚心软,让一个女侍卫带着那天竺女子一起走。不然,那女子根本活不了多久。
至于另外一个女子,此时已经断气了。
“珊瑚,你还是心软了。”辛苦一边策马一边说,“我们有要务在身,管不过来的。当务之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