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轻,点落犀利;式绝,人绝,虽神识遭昧,仅凭气机感应与本能应敌依旧不落下风。
“但是,孤王是真正松懈了,在得到一切之后,在见到你没死之后,在失去了自己之后。孤王确实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之中。”
嘴角逸溅血丝犹自未干,人,已然沉湎在往昔共饮赏月的悠然光阴当中。
“哈,小苍狼,不论你是何原因没杀孤王,孤王也收不下,你所赐予的仁慈悲怜!”
“竞……”戛然而止的话语堵在苍越孤鸣喉间。
北竞王:“乖苍狼,小王将轮回劫全数功力传给你,你将成为太祖之后,第一个真正练成三部宝典武学的王族传人,以卫苗疆强悍。”
半生的算计,虚假的真情,性命的亏欠,在这一刻,用这一身的修为,作为唯一能可的弥补。
苍狼:“竞日孤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三十年了,到了今天,我仍不知我的面具是否已经摘下,是否摘得下……得到了三十年所等待的结果,却失去了三十年来曾经与共的一切。这是否值得?这盘棋的下一子,又该如何落?小王,迟疑了。”
三部宝典汇聚,化消苍狼体内真气冲突,融合成一股沛不可当的强横内力。澎湃真元反冲,北竞王为之震出丈许开外,伤体不支倒地,伤口仍是有鲜血源源渗出。
勉力起身接过女官递来皮草,裹紧残损外衣的竞日孤鸣蹒跚离去:
“叛逆,竞日孤鸣,已经伏诛。”
苍狼心中隐隐已感到了北竞王此举的真义,但这件事委实太过突兀,太也不可思议,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祖……”
望着陌生而又亲切的人,涌到嘴边的熟悉称呼却是怎么也叫不出口。
“贺苗王苍越孤鸣……”向重楼深宫走去的步履稍挫,再起声调带着三分释然,“登基!”
眼前景致须臾数变,惊鸿展风间,握世登皇权,赏功罚叛的经历恍若走马观花,最后仍是徘徊在破败花园当中。
“竞日孤鸣一生都戴着自己也无法摘下的面具,当他可以除去我时,却又放弃了,这又是为什么?”挂碍心头的不解问人问己,“人啊?”
这个王宫的每一个人,都是活在仇恨与嫉妒当中。
每一个加害者,都是受害人,是谁先开始的,早就不重要了。
于是看透这点的北竞王问:“这花园……还能恢复吗?”
“去吧,这花园……”
目送姚金池远去,苍狼心下叹息。
“终究不可能恢复。”
告别悲伤,辞别过往一切也许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参见王上。”再度浮现的往昔,是为母求情期冀网开一面的少女,“王上,忆无心有一事相求。”
少女并不了解苍越孤鸣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他已经失去了太多。
而苍狼则不然,无需赘言已知对方来意,毕竟他方才为同袍战友缘故让步法外留情。
“你们又想讲什么?要替女暴君求情吗?”
“啊?”
这是为冷淡话意所震动的忆无心。
“就算她害死我的父王,害死千雪王叔,害死撼天阙,害死我无数的战友,”狼眼一扫二女,“因为她是你的母亲,你的姐姐,你们就替她求情,要我放过她?!”
“金池只是希望,能饶过姐姐一命……”姚金池美目闭紧,恳求出声,“终身监禁。”
宛若为她们的态度所激怒,苍越孤鸣难得失态。
“那我被追杀的时候,是谁替我求情?我被撼天阙凌迟的时候谁替我求情?撼天阙为我而死的时候,又有谁替我求情,谁替慕云追逸求情,谁替擦哈雷求情,谁?!!”
声声反问叩心,瑞凤眼瞳浮现愤然怒焰深藏无尽痛苦哀鸣。
“有谁!”
镜头又转,来到别苑。
触目是欲曲线救国的忆无心与新领祭司职属的点睛化龙。
在其位谋其政,为苍狼考虑,医天子道:“一国之君的命令已出,平白更改只会挫伤王者威严。”话中真意已是拒绝。
“我知道很困难,但是身为人子,我怎能对母亲不闻不问?”兄长当面,少女诚挚请求,“我知道王子是一个很重情的人,只要哥哥去求他,他一定会答应。”
这点毋庸置疑,因为不久前冽风涛方用同样方法将恋人救下。
当真是好一个“为人子女”,立意善良的话语伴着一派天真口吻入耳。虽知少女个性如此,但依稀相仿的情景犹原挑起医者内心苦楚。
【无悼一人庸:“她们母子只求退隐江湖,过着平静的日子,请你怜惜一个孩儿的心情,同情一个母亲的处境?”
风起风停,又是满眼说无言,不眠不休的只身落寞,反复着该不该放手的煎熬:“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要我宽恕,为什么呢?”
到访解斗的清香白莲来了又去,徒留善良至可悲地步的人怅惘自忖。
“当年她可有放过苦苦为我哀求的母亲,当年她是怎样在我的面前凌虐我的母亲,要她受尽无数苦刑折磨,只为救子一命,让她至死仍抱着无力救子的痛苦,你可有见识到她当年的残忍,他们可有放过我们。”】
“谁无孩儿父母,谁不想天伦亲情,女暴君的天伦亲情,又是建立在多少人失去的痛苦之上?”
不动声色收紧的五指因过度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