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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竹韵方松口气。
身上的变化,使得老人的双眼豁然睁开。
周馆主先是一惊,后又一喜,“韵娘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在梦中也好,都怪阿翁没用,生了不孝子,竟不许你来看阿翁。”
“阿翁都一年多未见过你了,就算是在梦里也好,快过来让阿翁瞧瞧你。”
周竹韵再也没能忍住,扑进了老人的怀里,哭了出来。
道一小声的问,“安道我们现在是否要出去?”
王玄之摇了摇头,“他们很快就会好的。”
他相信教导过自己的先生,以及先生看着长大的后辈。
“阿翁,这不是梦,我是韵娘。”
周竹韵一把抹掉脸上的泪珠,举止不复从前的温婉。
周馆主惊得想要立刻起身,奈何方才睡梦中醒来,全身软绵绵的没甚力气,手撑了一下椅子,又软软的跌了回去,可吓坏了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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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年纪大了摔一下还真不是小事。
周馆主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也不要周竹韵去扶他,“你小胳膊小腿儿的,哪能扶得动我,安道还不赶紧过来。”他朝王玄之吹胡子瞪眼的。
周竹韵一反从前的规矩,抱着他的一只胳膊不松手,“阿翁不喜欢韵娘了么,韵娘扶一扶你还是可以的。”说着就要把人从逍遥椅上扶起。
老人无力,女娥娇弱。
王玄之快步上前,扶住了周馆主的另一只胳膊。
周馆主起身之后,半眯着眼盯着道一瞧了好半天,“这不是太一山上那个,和夷之只顾吃胡饼的小子吗,你怎么跑我修文馆来了,还是安道这小子送你来入学的?”
说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得特别的严肃,和刚才见到孙女时的温和完全不同,“旁人我管不着,但我这里是没有捷径可以走的。”
道一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儿,她可没这种受虐的爱好,真想体验一下学院的生活,她宁愿跟着那日的赵先生,也比跟着这位两副面孔的先生好太多了。
正享受春日浴的钱先生,突然打了个寒颤,紧了紧领口,认命的抱上了钱夫人准备的手炉。
“阿翁,你想什么呢,小郎君是大理寺的仵作,怎么会来修文馆上学的,况且,修文馆里的学———”周竹韵拉着周馆主撒娇。
周馆主很是享受孙女的亲近,虽然一年不见,好像变了许多,但还是记忆里那个可爱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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