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这些尸体都是被弃置于荒野,慢慢腐烂腐化融归大地,或是成为一些腐食动物的果腹之物。
只有少数既明军纪又讲人情的军队才有可能在打完胜仗后去尽量争取回同袍尸身,或就地安葬,或火化后将他们的骨灰帮忙带回对方故乡。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既是种英勇豪迈,也是种无奈。
事实上,为防止尸体长时间暴露腐烂衍生疫病,不论哪方,正常处理尸体的方式都是堆积火烧,一把火烧尽尸身与此生。
哪怕是用火烧,七八百具尸体处理起来也需花费不少时间,绝非易事,遑论上万具尸体?依雪清欢从中州西南守军那得来的信息,死在龙街渡口前,顺龙川江滚滚而下的蛮夷尸体没有两万也有一万五。
一万五千具尸体堆起来的画面不容易想象,至少已当是座小山。
这样一座小尸山要是在江里河里便当成为一座不小的浮尸岛。
就算当下是战争时期,百姓们鲜少在龙川江附近出没,可一座看来该当令人作呕、毛骨悚然的浮尸岛理应很是显眼、极容易寻见,然而从暗部传递的情报来看,这座浮尸岛非但没有出现,就连龙川江上、龙川江边的尸体也很难找见几具。
这些尸体哪里去了?
难道说那数以万计的尸体都沉入了龙川江底?雪清欢无法确认,只能找来人帮忙确认。
他让一曲流年阁的所有人都出马,自龙街渡口始,沿龙川江而下,每隔约莫二十里地以上的缓流处,分别重金聘请三名水性好的村民下潜至江中摸查状况。
结果一无所获。
确认尸体大抵不在龙川江底后,雪清欢又开始了新的调查。
既然旧的尸体消失了,那么便调查看看新产生的尸体什么时候又会消失,又是怎么消失的?这时候雪清欢也迎来了个帮手,听雨阁奚夏。
于是他便向奚夏问道:“那位韩先生一手打造的暗部果然非同凡响,无怪乎洛老弟相隔千里之外都能洞悉到这里的古怪,让我来仔细查一查。令我不解的是,暗部既能无处不在,又何必让我们这帮只会弹曲奏乐之人拨泥挖沙,浪费银两?”
精通音律、同样爱好弹曲奏乐的奚夏在一曲流年阁有三个知交好友,阁主雪清欢大多时候却都徜徉于山水间,这也使得二人早便相互知之,却未曾单独会面过。
眉目深刻,发缕飘飘,温润如玉,全然看不出年逾不惑的白衫公子是一曲流年阁阁主雪清欢。
发如泼墨、面庞两侧绑有几束小发辫、鼻挺下巴尖、有几分西域旧国容貌、穿着宽松黑袍的年少者则是奚夏。
两位乐友初见时对各自观感均不错,却都极为客气地点头致意。
第一次私下碰面,便要进行第一次合作,雪清欢自来熟地以玩笑形式来熟络关系,奚夏也便顺水推舟、不再拘束地维持礼节上的客气。
听完对方一席话后,深知重点其实只在最后四个字的奚夏立马踮起小碎步超前三个身位,拉大步伐、左右小腿由里向外大幅摆动,拨开一路高过膝盖的灌木杂草,并将之一一踩实,边走还边回头嘱咐道:“雪阁主您慢点,路不好走,不急嘿。”
雪清欢见对方这故作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