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道袍的男人用剑刺穿了仗药踱足的胸膛,目视仗药踱足四分五裂,血肉一块一块地落入天山下。山下正在往上攀爬的秽物们抬起头,仿佛闻了腥的鲨鱼,惨白的脸跟着一路飞洒的尸块血肉扭动。
“哐当!”
一顶金箍落地,洞天世界如烟消散。
铁拐,还有一个半人高的药葫芦稳稳当当落入祭坛中。男人十分郑重地将其拾起,放在自己的身畔,就像之前他与仗药踱足一起站在祭坛边缘眺望天山一样。
庞大的秽物王者一拥而上,那些碎肉顷刻被分食的不见踪迹,它们舔舐着嘴,意犹未尽。于是目光放在了其他吞食了仗药踱足血肉的秽物王者身上,下一刻,王者们厮杀起来,开始互相吞吃对方的身体,哪怕处在厮杀中也要咬下一个胳膊。
天山的山脚下,那些被祭坛的血吸引上来的秽物们顷刻被王者们厮杀的余波碾压成了碎片,连男人站立的祭坛都在轻轻晃动。
他盯着山脚下彼此厮杀的秽物王者看了很久,在祭坛中心代替他进行仪式的魂魄换了一批又一批。
男人露出思索的神色,下方的动静也逐渐平息。
满身伤痕的苍白巨兽起身,脚下遍地的尸骸。在男人的视角里,这头巨兽就像坐在一堆白色芝麻粒碎末上的家猫。
但这头秽物王者还没来得及露出胜利者的笑,整张脸突然裂开了,硕大的头颅爆开,浓稠的血雾弥漫。一个人影浮现,周围是逸散而出的浓郁生命力,在其背后形成一道一道淡青色光环。
男人丝毫没有意外。
天地间陡然一暗,穹苍之上一座巍峨法相持剑再度刺穿血雾中心的人影。
被撕裂的血肉再度抛洒进秽物群中,又有王者前来厮杀争抢。
“算一算,那一丝本我该被吃干抹净了。”他目光平静幽深,站直身体,体态比手中的剑芒更像一柄绝世好剑。
男人守着,一次一次的杀死仗药踱足以此消磨那本我,这是第一万零三千次。
仗药踱足时而清醒,时而疯狂,仙丹的药力散去,那一池清水变得污浊不堪,更甚以往。在心神一片混乱下,就连神通都忘却,在这一次中,法宝都驻足原地,没有听从他的呼唤。
男人算的很准。
这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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