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焰离开,你也不在,你总不能指望我吧?”
楚杏儿疯狂摇头,“别指望我!千万别指望我,小女子何德何能被最初的承冕之王托付老家啊!”
“那白鹿,你认识么?”下方突然传来很轻的声音。
楚杏儿刚刚吐到嘴里的烂话止住了,她前倾身体看向下方,看见世人敬畏的太行之君愣愣无神地坐在树下,闭着那对充满威严的双目,楚杏儿只是看了一眼,便感到一股疲倦感扑面而来。
他大抵是累了。
“其实我来帮你看着这地方也不是不可以,我跟你说,我其实可厉害了,佛欸,虽然我不觉得我是佛,但大伙都这么说,那我就是呗!”
“你就放一万个心,怎样?”楚杏儿小声说道。
“那白鹿的父亲,曾经与我共同抵御了人类的那次入侵,那个时候的我们只能背水一战,很多有天赋的生灵都在那一战死了。”李熄安没有回答,他只是在继续用一副平澹的口吻去描述过去的血和火。
“你是不是有时候觉得太行山青黄不接?”
“当初的那一批,最初的,在天地复苏前便崛起的那一批生灵大都死了。你现在看见的太行生灵,除却我与青焰以外,其实都是随着天地完全复苏崛起的生灵。”
“但是啊……”说到这里,李熄安闭着的眼眸微微睁开了,荡漾开一抹暗沉的金光。他垂着眼帘,言语间又流露出狠厉,“就算如此,太行也不需要他们。”
“背弃故土者,也终将被遗弃。”
“可如果他们回来呢?从古老山脉中成长起来的妖皇,比寻常妖皇可要强大,他们若是在你离去后归来,你也无法阻止,这是事实,不是么?就算你归来后清算,但那也是迟来之事,而迟来的,于我看来毫无意义。没有青焰,没有南烛,这片古老尊崇的山脉还剩下什么?我么?”楚杏儿笑了笑。
说到一半,楚杏儿愣住了,她扇了自己个大嘴巴子,“阿弥陀佛,真是见鬼!怎么到这里,劝杀的是我,劝留的也是我,赤蛟,你不会在偷摸摸阴我功德吧?”
“你有这玩意么?”
“也是。”楚杏儿面色庄严地点头,“佛祖在上,论迹不论心,想来佛祖会原谅我,不会扣功德让我下地狱。”
“所以呢,话说回来,赤蛟,你要怎么保证他们不会养好伤了回来?我虽然说过会帮你,但仅限于帮你看着这片净土,太行如何,从情理上于我无关。”她摇晃着小腿,看着下方的赤蛟,静待下文。“你也不会让我帮你管这太行山,那是你的事,青焰可以,但我不行,我可不想发育不良地出世……诶幼!”
谁知一个石子突然飞上来,砸中楚杏儿脑门。
她吃痛大喊,四处张望,心道是哪个狗贼,竟敢在你杏……南烛老爷面前作妖!
可最后,视线落在了下方的人影身上。
他随意摆弄着几个石块。
“先让我睡会。”他说,“至于他们为什么回不来,等我醒了告诉你。”
“真的?说话算数?”楚杏儿探头。
“算数。”
李熄安说完,溢出的那抹金光被眼帘盖住了,他双手笼在袖袍里,靠着银杏。
楚杏儿抬起头,她察觉到伴随赤蛟的话音落下,从遥远的湖畔吹来山风,上方覆拢穹宇的古树穹顶在不知不觉间变化了枝叶方向,遮住了落下的日光,树木婆娑,这里却一下子安静了,像这里突兀出现了一堵无形墙壁,将一切纷扰阻隔在外。
冬风并不凛冽,反而带着暖意,扬起了女孩的发丝,也钻进沉眠者的梦里,抚平他的思绪。
…………
太行边缘,玄青色活灵驱赶妖皇。
属于原始的两大活灵,腾蛇龙象,此刻,它们庞然身躯立于群山之间,冷冷俯瞰那两头几乎濒死的妖皇。
此刻已经夜深,伴着星月,两头盖世妖皇被驱逐。
金豹整个躯干被截断,他连行走都困难,得靠白鹿扛在肩上。
两个落魄至极的身影沿途引起了无数生灵的窥探。
妖皇之血宛若最上乘的美酒与毒药,让数不尽的生灵愿意为之俯视,何况是两头从太行深处崛起并铸就极宫的妖皇?但这些窥探被活灵阻隔了,它们仅仅凭借气息便能让诸灵畏惧。
腾蛇蜿蜒,鳞片如刀,它垂下头,吐着信子,投下大片阴影,将前方的空地笼罩。
阴冷的蛇童中倒映着那满身淌血,背部有一个巨大创口的男人。而另一边,这是将他扛在肩上的白衣女人,只是这纯净的白衣被血染红,那张动人的脸狼狈不堪,李熄安那一脚冲着她的头,自然,那张脸的半边也全部坏死,青灰肿胀。
“白鹿,前方便是八陉之一的井陉尽头,如果出了太行,有大妖出世取我性命,你便离去吧……”身躯几乎破碎的男人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