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她观察的时间越长,那老师也同样越注意到她。他开始有所区别地对待她和别的学生,在课上盯着她看,或者在课间和她说话。直到有一天放学时,詹妮娅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课本,哪怕她翻遍了教室的每个角落。那时他进来了,问詹妮娅怎么回事。
我找不到数学课本。詹妮娅说。
那个男人说他愿意帮詹妮娅找。他说他愿意帮詹妮娅做任何事。只要詹妮娅和他“好好的”。因为他很喜欢詹妮娅,而他知道詹妮娅也喜欢他。她总是盯着他看,比别的学生看得都久。她肯定是迷恋他有一段时间了,而只要他们两个都“好好的”,不要叫那些无关的人来打扰,他们就都能非常的快乐。詹妮娅仔细地想了想,然后表示同意。只要科莱因老师帮她找到她的课本,当然他们都会“好好的”——但是首先,她必须找到她的课本,否则她妈妈可不会让他们“好好的”。
也许你把它落在办公室了,她的语文老师这么对詹妮娅说,我们一起去找找好吗?
但是詹妮娅不愿意去。她天真地歪着脑袋,说她更喜欢在这儿等。办公室可能会被别的老师看见,那样她稀里糊涂丢了课本的事也许会传到数学老师耳朵里。她的数学本来就不够好了,不想再招老师的讨厌。所以她请求科莱因老师代替她去找回课本,因为他是她知道的最好的老师。而等最好的老师一出门,詹妮娅连书包也不拿,就这么一路飞奔出校门。她找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借手机,给她妈妈打了电话。
在伦尼·科莱因被确认为三起儿童谋杀案的凶手,并因此被判处终身监禁以前,这件事还有许多别的波折。俞庆殊不愿意跟詹妮娅谈起那些调查和审判的细节,但是詹妮娅还是设法知道了不少。她知道在警察从克莱因家搜出三枚属于不同儿童的牙齿以前,她最好的语文老师坚持声称自己和詹妮娅是恋人关系,是她一直以来在向他表示好感。
既然这杂种已经有一辈子的牢饭要吃,詹妮娅其实并不在乎他说了些什么。科莱因扬言出狱后要来找她,那也随他去说。因为她比他更年轻更聪明,那就意味着当她越来越年长,越来越有能力时,那个杂种就会越来越衰老和无力。她不会忌惮这种言语的威胁,有一次当她和她老哥吵架时,她甚至故意承认科莱因跟她交往过。那当然不是很聪明,她老哥简直抓狂了。而且当她后来的两个男朋友真的出了点问题时,他总是把这件事一并拿出来发作。那完全是歇斯底里。她老哥要是有办法闯进监狱,兴许会当场对着科莱因的裤裆开一枪。
但是有一件关于科莱因的事詹妮娅没有忘记。她没有亲眼看到,但听说以后就从来没有忘记。据说,当一名警察无意间打翻了科莱因家的花盆,看见土壤里有个白闪闪的小东西时,他诧异地俯下身去查看。这时向来温声细语的伦尼·科莱因蹑手蹑脚地从卧室里溜出来,抓起放在桌上的咖啡壶,把它狠狠地砸在那警察的后脑勺上。
那警察应当是活了下来。詹妮娅估计也许是他的同事救了他。可是他也因为重伤在医院里待了好久。当詹妮娅听到这个故事时,她牢牢地把它记了下来。没错,伦尼·科莱因是被关进监狱了。但是他没有死。她知道一个人没死就有无限的可能。如果有一天科莱因逃了出来,他就得想办法改头换面,然后他还是有可能会来找她。又或者不是科莱因,而是别的什么人。她必须学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不要毫无防备地把后背露给任何可疑的人。任何场合任何时间都不要,不管是大庭广众还是夜深人静——当科莱因几乎把那个警察的脑浆砸出来时,他的家门外就至少站着另外三名警察,还有两名学校方面的代表。疯子发作起来是不会考虑环境的。
科莱因还在吃牢饭,这一点她知道。但长久以来她有意让自己保持警惕的习惯。她的观察力很敏锐,视力和听力都非常好,也时常记得自己要小心身后。尽管眼睛看不见,她有时却觉得自己能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