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方案呢?
一片炙热盖在她的额头上,那是赤拉滨的右手。他用他粗糙而又高热的掌心探了探詹妮娅的脑门,又在她眼前晃了晃,好像在确认她是否被刚才的事吓傻了。
“还好吗,瞭头?”他问,“你还能坚持吗?或者你需要先睡一小会儿?我保证你睡觉时什么都不会发生。”
詹妮娅摇了摇头。她仍然觉得眼前的一切有种隔绝现实的疏离感,但她知道自己不能休息。把眼一闭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放任思想逃离到梦幻朦胧的阴影里,那不是她做事的办法。
她不动声色地用指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叫她明白自己现在过的究竟是哪一种生活。来吧,不管这是个什么鬼状况,现在就从手边的第一件事开始行动。
“我没事。”她说。那就像是一个咒语,让她重新找回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她丢掉了那个跟玩具似的手动充气机,直接用嘴巴把游泳圈吹好,然后递给赤拉滨。在这过程里赤拉滨没有插手,只是打量着她。
“这对他够用吗?”詹妮娅问。
“我看是暂时找不出更好的了。周,你怎么说?”
“这样就可以了。”
周温行的声音从詹妮娅脑后传来。从声音的位置判断,他仍然停留在海中,可是詹妮娅并没听见划水的声音。出于一种本能,她不敢回头去看那个从鲨鱼嘴里爬出来的人——还能把他称作是人吗?她的确看清楚了全部的过程吗?
“咱们得用这堆好心人送的材料想想办法。”赤拉滨一边说,一边把游泳圈抛过詹妮娅的头顶,“别担心,扎筏子这事儿我是很擅长的,让我一个人就能搞定。可是周,你玩的这一手可把瞭头吓坏了。你不打算道个歉?”
“她不是被我吓坏的。”
“我没有吓坏。”詹妮娅说。她终于转头去看那个留在海里的人。
周温行像先前的阿尔戈一样竖直地停留在海中。他的半截身体都藏在浪涌之下,无法判断是什么托住了他。可是,任何一个懂得踩水的人只要看看他紧贴着身体下垂的手臂,还有丝毫没使劲的笔直姿势,就会明白他绝不是在游泳。他根本是站在海里,站在一片时刻变幻的水体之中。他就像是个水鬼,詹妮娅心想,要是他的皮肤突然变得发白肿胀,并且用尖尖的指甲和牙齿扑过来咬她,她也不会觉得过于惊讶了。
他们就这样对视了几秒钟。周温行没有什么变化,他甚至冲她礼貌地微笑。如果他的这些行为还不够叫小孩子在夜里大声啼哭的话,那他的右臂就又把他往活尸的形象上推了一步。那条右臂大体还在它的位置上,可是,詹妮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伤势。她不知道那是什么造成的。鲨鱼的胃液?或是阿尔戈做的某种恐怖之事?当她盯着那条红色的、轮廓模糊的手臂看时,卢卡·贝克遗信里所用的那个词又出现在她脑海中:融化。不是烧伤,不是腐蚀。不是病变。融化这个词真是再恰当也没有。
“你怕血吗?”周温行说。他询问的声音很平静,并不像是明知故问的恐吓。
“不怕。”詹妮娅回答道。她又低下头去看浸没了周温行下半身的海浪。她似乎看见那片水域比别的地方更黑暗一些,但也可能只是她自己在胡思乱想。
“好极了。”赤拉滨说,“你们俩都待在那儿别动,让我把这堆材料处理处理。别担心,这玩意儿很好对付。”
有那么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