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到桌前,让它对着那个邮包嗅了又嗅。邮包的气味似乎叫它觉得没趣,很快就掉头走开了。
多普勒又重复了一次指令,它懒洋洋地把鼻子碰上去,又用爪子轻轻把邮包往外推开,眼睛已经盯向角落里的雷奥,不动声色地轻摇尾巴。不用说它们肯定是老相识了。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老科隆点着包裹说,“不是爆炸物,不是可卡因,不是毒气。咱们现在就把它打开吗,好姑娘?”
在罗彬瀚浅薄的德语词汇储备中,“爆炸物”、“可卡因”与“毒气”恰好全在其中,全要感谢俞晓绒的丰功伟绩。而当老科隆把树枝点在包裹表面,颇为期待地望着俞晓绒时,他也就完全明白了最后一句是在问什么。
他轻轻碰一下俞晓绒的胳膊:“那只狗?”
“它叫德里克。”俞晓绒说,“你走前一年它被送到了科隆这里。在它受伤退役前一直为海关工作。科隆特别喜欢它,为它治腿花了不少钱。”
“啊,这么说来,又一个退休的条子。”罗彬瀚说,俞晓绒立刻偷瞧了他一眼,“但这不算是万无一失吧?它也可能没闻出来。”
“德里克很可靠。它能从几百斤水果里闻出密封的干粉。”
“你确定它也能闻出所有的爆炸物?”
“它以前也对付过藏在机场里的定时炸弹。”
“这可不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吧。”
俞晓绒不置可否地扭开了头。她和老科隆对了个眼神,后者就擅自抓起邮包,往外头的院子里走。罗彬瀚听见他说“最好还是别在家里”以及“杂物”、“溅开”、“飞虫”之类的字眼。他有点头痛地转头去看楼梯上的昂蒂·皮埃尔——她一直在那儿观察下方的动静,还百无聊赖地把下巴搁在那尊寇伯小雕像圆圆的脑袋上,根本没为邮包的事心生烦恼。罗彬瀚不禁怀疑把她叫来或许是个错误的决定,可往好的方向想,这个包裹里藏着某种超自然诅咒的可能性大大减小了。昂蒂·皮埃尔好歹是陈薇的徒弟,他反复拿这件事来安慰自己。
他跟着俞晓绒走进院子,用手把她按在门边,好阻止她跑到老科隆身边去凑热闹。俞晓绒瞪了他一眼,罗彬瀚也只假装没看见。在这会儿工夫里,老科隆已经从货车里搬出一只极旧的深蓝色排爆桶,桶边令人震惊地沾满碎肉末与黑棕色的湿狗粮残渣。接着又是一根长长的的高枝剪,平时恐怕是来给关在笼子里的不驯恶犬料理点琐碎事的。
多普勒·科隆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把邮包放进了排爆桶里。他也许很信任那只名叫德里克的狼狗,可毕竟再虔诚的人过马路时照样左张右望。昂蒂·皮埃尔也悄然地走下楼,站在罗彬瀚身后张望。老科隆转头发现了她,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挥着手热情地跟她打招呼。他实在过分开心了,很难让人觉得他还不知道发生在自己孙子身上的悲惨遭遇。
“你好啊姑娘!”他说,“去帮我搬把椅子来!”
昂蒂跑回客厅里搬椅子。老科隆则从他的驾驶座上掏出半个裹着旧报纸的香肠面包卷。他把面包卷几口吞下去,然后用旧报纸垫在俞晓绒家的椅子上,这才把自己的靴子踩上去。他举起高枝剪,缓慢倾斜地伸进防爆桶里,去剪开快递的一个边角。这期间罗彬瀚一直没忘记按住俞晓绒,就像按住一只想要溜出去撒欢的猎犬。他自己却也没法把视线移开,让呼吸顺畅。盒子不再密封的一刻就是最危险的一刻,他们都明白这点。闹钟炸弹如今已算是小孩把戏,而光敏感应器和气体感应器都太容易买到了。剪开一个小角,这未必能比直接拆开安全多少。
老科隆终于把剪刀合上了。大概两三秒的时间他一动不动,凝视着排爆桶里的景象。德里克蹲坐在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