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该去验个毒。”詹妮亚说。
她老哥冲她神秘地微笑了一下,看上去更像精神错乱的前兆了。在詹妮亚抗议以前,他满怀慈爱地伸手在她头顶一顿乱搓,然后迅捷地飘进了屋里。
詹妮亚怒气冲冲地叉着腰,冲他大喊:“你该去查查脑子!”
她的声音回荡在夜色里。这下完了,詹妮亚心想,肯定有不止一个邻居正悄悄躲在窗户后头观望。当她妈妈在屋子里喊出她全名时,她蹭地一下熘回了自己的卧室里,关上灯倒头就睡。
“俞晓绒!”她妈妈在走廊里喊,“你刷牙了吗?”
“明早!”詹妮亚说。
“现在。”
詹妮亚踹开毛毯,在十分钟内洗澡刷牙。等她经过她老哥虚掩的房门时发现对方还在用笔记本电脑跟人网聊,满屏都是些幼稚而古怪的外星人图片。她是不看那种片子的,但也大致知道它们演的是什么:演员们会穿上两种非常失真的皮质布偶装,一种更像人类,另一种更像恐龙或者野兽,然后两类外星人在人类城市的微缩模型上笨拙地武斗,用皮套拳打脚踢,或者发出些简单的闪光特效。她不知道这种片子的乐趣何在,但的确有人沉迷其中,而她老哥独自在房间里发出的神经质笑声更令这种爱好显得非常可疑了。她在房门口探头探脑,直到她老哥发现后赶她去睡觉。
詹妮亚满怀恨意地入睡了。她恨一切因为不用念书上课而有时间制造秘密的人。这种恨意直到她第二天踏进校车时仍未消除。
“詹妮亚。”汉娜问,“你知道马尔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这周。”
“具体哪一天?”
詹妮亚只能摇头。马尔科姆向来是个缺乏计划性的人,因为睡过头而把预定好的出发日推迟一天,这种事在他身上屡见不鲜。詹妮亚还发现,往往就是在这类人身上,会导致迟到或延期的意外事故总发生得特别频繁。久而久之,他们自己也不喜欢把时间说得太死。
“也许他还想准备点什么惊喜。”
“他一直就很有趣,”汉娜欢快地说,“今晚我能去你家吗?就说要准备小组作业?让我也瞧瞧在非洲待了两年多的人会变成什么样。”
“当然可以。你带睡衣了吗?我这儿还有一套没穿过的。”
“没问题呀——以及,詹妮亚,我得提醒你,我们是真的有小组作业。最迟这周三来蒙小姐就会让我们做展示的。”
詹妮亚茫然瞠目,她从来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你该收收心了,詹妮亚。”汉娜说,“治安恶化是政府和警察要操心的事。可要是你的成绩下滑了,那你迎来的可不是‘陈府’的镇压呀。”
“是我妈的。”
“正是这个理。”汉娜笑眯眯地说,“不幸的是,时下当局尽是些残酷的独裁者。”
汉娜究竟从哪儿学来了这些关于政治的俏皮话,詹妮亚不得而知。她即便在同龄人中也属于政治冷感者,几乎没有支持的党派,也不关心新闻里的大人物所许诺的未来。可随着年龄增长,她已意识到这种冷感并非一件值得骄傲的事——谁又真正地身在其外呢?当战争与末日到来时,睁眼或闭眼都于事无补。她只是情愿去看那些能够把握而又意义明确的东西,像是一个谜团,一场谋杀桉,一个神秘的怪人……她又在思想漫游里度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