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什么地址?”
“他的。我自己叫车过去。”
这已经超过了玩笑的合宜尺度,几乎快要踩到礼数的红线了。罗彬瀚只能摆出一副临时监护人的嘴脸,严肃地告诉她那绝不可能。他当然也不是不欢迎她来梨海市度个长假,只不过没来得及做好准备。但他们之间的矛盾不应该把无关的人卷进来。不管怎么说,她和周雨可没有那么熟,也不是个从热带雨林里跑出来的原始人。
“那么至少我能去他家里做客吧?”俞晓绒说,“在你收拾东西的这段时间?一个白天对你够用了吗?”
那听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罗彬瀚从没想过俞晓绒会对周雨的住处感兴趣。他瞧瞧周雨,看出东道主也不反对。
“好吧。你可以先去他家坐坐。”他同意道,“他家有只鹦鹉,挺有趣的,你可以跟它玩玩……但别给人添太多麻烦,知道吗?”
俞晓绒抬抬下巴。她向来不喜欢摆出乖乖受教的样子,但总的来说还算守信。罗彬瀚倒不担心她会像个八岁小孩那样跑到周雨家里乱砸东西。在这方面她是比荆璜可靠多了。但等他们走出机场时,罗彬瀚还是借口要去打几份行程单,让周雨帮他们看着行李,而把俞晓绒单独拉到了最远的服务台边。
“如果你在他家看到任何像是女性用品的东西,”他叮嘱道,“千万别乱碰,行吗?”
“是他那个失踪的未婚妻的?”
“你自己知道就好。”罗彬瀚做了个缝嘴的手势,“以及,如果你饿了就叫外卖,或者出去找个餐馆。千万,绝对,一定,别让他动手做饭。”
俞晓绒怀疑地斜睨着他,好像觉得他是在故弄玄虚。罗彬瀚不能放任自己的血亲犯错误。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以前有一天,我听说他未婚妻去外地参加一个画展,所以就想上他家去看看他怎么样。当我走进门时,他正在客厅里看书,灶台上有个锅烧着。我走到锅边看了一眼,里头有一条鱼。”
他伸出一只手掌,让它像条鱼那样在自己与俞晓绒之间摇摆游动。“鱼鳞刮了、内脏掏了,别的什么都没有。一整条鱼泡在一锅白水里。我出去问他到底想干什么,他说他在煮鱼汤。然后我就又去锅边看了一眼。绒绒,那时我产生了一种幻觉,我觉得那条鱼好像活过来了,还盯着我看。它根本就是在锅里头游泳。”
然后他和俞晓绒都沉默了。
“没人能做出这种事。”俞晓绒说。
“哦不,他真的能。他还能喝下去。”
“那你在干什么?你难道不能教会他正确的做法?”
“夏虫不可语冰。”罗彬瀚回答道,脸上浮起悲壮的笑容,“所以我说服了我自己——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俞晓绒一言不发,转身就走。直到她和周雨坐上同一辆出租车,脸上都再看不见胜利的得意。她也许能阻止周雨下厨款待客人,也许不能,罗彬瀚只能祝她成功。他自己则坐上了另一辆车往家里去。路上他给罗骄天发了个消息,告诉他周雨与一位德国嘉宾一起回来了,也告诉南明光自己刚到梨海市。后者几乎是立刻就给了他回复,叫他明天来总公司一趟,和几个老朋友们吃顿饭,聊聊天,“好好地聚一聚”。
罗彬瀚差点就想找个理由开溜,但他忍住了,这件事终究躲不过十五。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他一路马不停蹄地直奔公寓,进门前屏住呼吸,以防屋子里有什么吓人的景象,比如满地腐坏的生肉块残渣。结果情况倒还不坏,客厅里相当干净,只是桌台积了点薄灰。
“菲娜?”他喊了一声。落地窗帘晃了一下,从后头探出那颗鳞光闪闪的脑袋。那双横杠似的眼睛定定地盯着他,看来还没把他忘了。罗彬瀚松了口气,一屁股栽进沙发里。“过来,过来。”
菲娜在客厅里兜着圈子,慢吞吞地朝他逼近,最后坐在了沙发靠背上。它用尾巴贴了贴罗彬瀚的脖子,然后就趴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