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个检查了。起初罗彬瀚还认认真真地逐张检查、思考、分析,然后找对应编号的检查报告阅读,到第八张的时候他就彻底没耐心了,只划着屏幕飞速地浏览了一遍。
“真好笑。”他暂时放下手机说,“你以前玩过角色扮演游戏吗,李理?就是那种闯到副本里去打怪物的?等你杀掉副本里最厉害的那个怪,它死的时候就会给你相应的奖励。金钱、材料、装备……你杀的怪物越强,它给你的东西就越珍贵。好的游戏就会这么不停地奖励你,向你保证只要你按照它设计的路线走,再努努力多杀几个怪,你就配得上当这世界的英雄、伟人、天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些游戏杀死boss时不给你任何奖励是什么体验?”
“奖励就是我们离悬崖又远了一步。”
“得了。”罗彬瀚说,“这是游戏一开始就应许给你的。你可是它要服务的上帝,它当然得有一条百分百通关的路子留给你。但要是我们接下来的对手比周温行还强,李理,我提议你还是叫店里那个去吧。眼前这个肯定不是什么好游戏,你瞧瞧咱们小周老师留下的都是些什么?”
他低头接着看,这次是看报告详情。假如这是一场游戏,能叫周温行所有的遗物都被拾取到他的物品栏里,罗彬瀚估计这些图片上所有东西加起来都只配占用一个格子,物品名称写作“一堆不值钱的杂物”:几本纸质很差的宗教与自然科普读物(鉴定报告特别指出这些应该都是盗版书)、两盒未拆封的松香(塑料盒包装,产地不明)、两套春夏季穿的灰色薄外套(一套涤纶提花面料、一套棉涤混纺平纹面料,罗彬瀚从没见它们的主人穿过)、充电设备及数据线若干(杂牌)、笔记本电脑一台(杂牌、内部数据已全部提取)、配套电脑包一个(灰色涤纶)、保温杯一个(不锈钢制,无品牌标识)、毛巾及其他洗漱用品若干(系拆封的酒店用品,通过后勤人员回收,现正在确定是否经人使用)……
罗彬瀚没有再看下去了。“我受不了了,”他丢开手机说,“我还以为人死之前只要删除浏览器记录就够了。我就问你们动他的牙刷做什么?”
“您知道的,我们还没完全搞明白他的生理结构,虽然现在威胁解除了,这也还是个很值得探索的命题。如果采集到基因样本,我们日后可以继续这方面的研究。”
“你真心觉得这样像话吗,李理?你的人不眠不休地连续干上十几个小时,就为了搞清楚他有没有用过毛巾,买的衣服到底是什么牌子,保温杯里可能泡过哪些东西……想到你手下的人不得不把人生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事上,我都替他们难过。”
“他们都是自愿的,先生,而且相当积极。团队最终参与人数比原定计划超员七人。放射性检测小组和化学分析小组冗员过多,我本想抽调更多人手去做侦查学和心理学方面的工作,但他们现在的思路都在匣子上。这不是好现象,我会尽快调一个新的侦查学小组去接替。”
“你们这群可耻的变态。”罗彬瀚说,“我都想替死人报警了!”
“您明白,有时为了知识我们不得不往传统习俗的界限外多踏一步——而且,我猜我们并没有找到他全部的东西。”
“怎么?你觉得两件外套还不够他穿吗?”
“我本以为会有吉他,至少会有某种弦乐器。”
“谁会带着吉他来出差!”
“可是物品清单里有松香。如果他没有某种弦乐器需要维护,这些松香是做什么用的?而且包装上没有标识。琴行里售卖的松香不应该没有生产标识。”
“他还扔了只玩具兔子在我这儿。”罗彬瀚随口说,“我看他是去哪个幼儿园里偷的。”
“我想应该组织人手追踪一下这些物品的来源。”
“别指望这个了,李理。这些都是我们这儿的东西,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你连放射性都测过了。那匣子呢?进度怎么样了?”
“成果有限。我只能告诉您它的重量比我的匣子轻了三分之二,并且外壳上没有数据接入端。我倾向于这是一个储物箱。”
“那箱子里头是什么?别跟我说又是死老鼠。”
“打开才知道。”
“你们打不开它,是吧?”罗彬瀚说,“我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你可是能在海底待一万年啊。我们这儿有东西能破坏你的匣子吗?”
“我不会说得很绝对。这种材料原本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