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璜飞上空中,黑色的玉刀在他身后盘旋。月亮在他视野尽头,慢慢向着森林后方沉落。这个世界的昼夜周期并不稳定,今晚将是分外短暂的一夜。
“天地就是这样的。”他说,“恩怨,爱憎,生死,枯荣,这一切都不过是云烟幻影。今朝烈火鲜花,来日荒雪枯冢,何人不是如此。是值春秋替代,天数易更,合该他等昌盛繁荣,那么便顺其自然吧。”
他停止了言语,静静地看着艾芭拿。他们用余人不能理解的视线彼此交流着。
然后艾芭拿往后退了一步。
“不,”她决绝地说,“他们没有任何益处。他们只会带来血与伤痛。”
她举起手,林间的阴影再度骚动起来。这时有个声音在她身后轻轻说:“停下。”
艾芭拿身后的空气开始扭曲,雅莱丽伽的形体从那当中浮现。她手中端着一把外表相当笨拙的枪械,枪口抵在艾芭拿的后背上。那把短枪有着看起来就很原始的机械构件,以及一个大得畸形的弹仓。
“这是反灵场武器。”雅莱丽伽说。
艾芭拿看了看荆璜,然后缓慢地摇头:“你不能杀死我,这是你的誓言。”
“他不能。”雅莱丽伽说,“但我不在乎。你威胁到他的安全,我就会做任何事。”
艾芭拿放下了手。雅莱丽伽仍然用枪指着她,一步一步往后倒退,拉开大约两米的距离。
“解开湖上的封锁。”她对艾芭拿命令道。
艾芭拿没有马上反应。她仰起头,无限哀伤地望着那轮月亮。
“就这么办吧。”她说。
她和雅莱丽伽同时行动。从土中拔起的带刺树根缠绕住雅莱丽伽的脚,试图将她拖倒在地。而雅莱丽伽则如野鹿般灵巧地跃开,手中果断地扣下扳机。
那是一声让罗彬瀚感到浑身血液倒灌的巨响。
艾芭拿站在原地。她的脸色没有露出任何痛苦,只是充满着迷惘,就好像雅莱丽伽根本未曾击中她似的。然而当罗彬瀚将视线下移时,才发现她按在腹部的手沾满了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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