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带走。多么遥远的记忆,那天黑暗扮成了他和我的女儿,千方百计地想要骗我留下。他抱住我痛哭,亲吻我的腿脚,趁机把黑暗渗透进我体内。但那时我已看透他们的伪装,并用圣叶将他们驱退。”
罗彬瀚看向她光秃秃的腿根。那断口隐藏在布匹遮盖下,但断面的整齐轮廓依旧可辨。
“这么说来,他们弄断了你的腿?”
“不,”老妇人悠然说道,“黑暗,它所贪噬的乃是炽光,而非血肉。它将我的同胞们夺走,那是为了掩盖它脆弱的子宫。可是凡人无能为力,我们只能逃啊,逃啊,一路从故乡逃进山里。那过程中我的双腿已遭侵蚀,无可挽回,圣族们只得帮我将它净化……啊,那时还有许多人在场,西里、桑德拉、杜木,我还记得每个一起逃亡的同伴,到如今,只剩下我。”
当她说话时,罗彬瀚静静地望着火炬的阴影在地面上蹿动。他想到了很多此前从未思考过的东西,但却觉得那些似乎都没什么可吃惊的。到最后他还是对着老妇人问:“为什么是你?在所有逃亡的人中,唯独你活到了今天?”
老妇人垂坠的皮肤又拉动起来。她用近似于欢乐的表情把手伸进形同虚设的松垮领口,来回摸索探寻,最后在罗彬瀚惊愕的眼神里掏出一团墨绿的干叶球。
“圣叶。”她说,“最初我为证明它是魔鬼的饵食而来,最后却因它的圣力而获救。即便黑暗也会醉于梦境,那时它们便轻忽大意,控制不住亡者的灵魂,真实对它们是最大的痛苦,胜于任何武器和牙齿。”
“但还不够杀了它们,是吧?”
“没人能杀死黑暗。”老妇人说,“它生出血肉,但它不是血肉。它带来死亡,可它本身不会死亡。你只能跟它共存,直至永远的光明到来。”
罗彬瀚摇了摇头。他已听过许多童话,但还是不相信永远的光明会存在。
“永光最多只会存在于个体身上。”他这样对老妇人说,“这世上从没永远的光明过。”
“过去不曾。”老妇人答道,“而未来将至。”
“这是什么见鬼的预言,还是你自己的想法?”
“这是命运。”
罗彬瀚不在乎地耸耸肩说:“那你真能预言吗?”
“你想知道什么?”
&nb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