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而仅有无穷无极的雾地和影子。他们穿梭在这绝望而喧嚣的永恒中,全然不知究竟要前进多久,又或者要前往何处。
只有阿萨巴姆掌握这一切的状况。当她偶然在前进中停下脚步,静默如雕塑地站在原地时,罗彬瀚感到她的视线已穿透迷雾,看向他所不能洞见的远方;她那空白的表情里流露出某种聆听的迹象,仿佛能从那些影子们梦呓般的喃语里听出罗彬瀚无法知晓的信息。每当这种情况发生,她便会改变行进的方向,往左或是往右,有时甚至原路返回。
那对于看过荆璜骂星星的罗彬瀚来说已算不上什么震惊之事。鉴于阿萨巴姆能从一截焦黑的脊椎骨白痴变成一个全须全尾的人,她再表现出任何其他能力也不会叫罗彬瀚有多震惊了。他也试图记住他们从出发点离开后的大概路径,但很快就彻底迷失在影雾中。除此以外他也没忘记另一个威胁:他的心脏内也藏着某种阿萨巴姆的影子。尽管他暂时不清楚它的真面目是什么,它显然能迫使他的身体听从阿萨巴姆的指令。尽管还不能说是变成了一个全心全意的完美工具,不过也足够伺候一个要求简单的奴隶主了。
他别无他法,只好暂时放弃了趁机逃跑的主意,可也没法从阿萨巴姆那里弄到更多的信息。他并非没有尝试,但这矮星可似乎是他有生以来遇到的最不爱说话的人。而她很快也掌握了如何对付罗彬瀚的舌头——不是运用暴力手段禁止,而是每当罗彬瀚说的话超过十个字时,她就会用影子折断邦邦的腿。那发生了一次,然后她又轻而易举地治好了邦邦,并强迫他们继续前进。
那可以说是比打断罗彬瀚自己的腿有效百倍——他仔细地思考了这个问题,认为事到如今断手断脚可完全算不得什么叫他紧张的事情了。只要阿萨巴姆还没打算杀了他,那可就有得是他发挥的空间。可倘若为他的言语受罪的是另一个人,事情就变得不那么容易接受了。
在漫无边际的雾中旅途里,罗彬瀚频繁思考着自己的底线所在。诚实地说,他是很喜爱邦邦的。这位不幸的外宾尽管胆怯又莽撞,且已直接或间接给罗彬瀚带来了不少麻烦,但却有着许多可贵的优点。他那乐观而充满好奇的态度带给了罗彬瀚很大宽慰,况且他还长得像罗彬瀚过去最喜爱的牙刷——但即便如此,罗彬瀚也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