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如今他晓得世上是有魔法的,可是否有一种魔法能叫死人复生,这可是没准数的事,何况又是谁能替邦邦施展这样的魔法呢?在这可疑的地方,可疑的时刻,一个死而复生的幽灵,那简直再可疑也没有了。如果现在加菲告诉他这“幽灵”其实是头想用他脑浆蘸酱吃的蜥蜴,或者一座活的山脉,罗彬瀚都不会感到丝毫震撼。他是会为邦邦惋惜的,可对这位新朋友的喜爱还远不足以到丧失理智的程度。他感到生气,那是因为他认为加菲的态度十分莫名其妙,不久以前他们还共同乘坐一艘死人肉做的船,现在这火山洞食人族却小心翼翼起来,倒好像他是个脆弱无能的婴儿。
“你说错话会扣分吗?”罗彬瀚气冲冲地说,“如果他是假的你可以直说,好吧?我还没准备跟男的殉情呢。”
“不。”加菲说。
罗彬瀚差点要跟它分个高下——他准备在脑海里默背他所有半忘不忘的数学公式和定理,那准是能叫世上一切聪明人为此发狂的——但在那以前阿萨巴姆动弹了一下。她发丝的边缘掠过罗彬瀚的手背,是一种冰水般寒滑的感觉。
“他还活着。”她说。
罗彬瀚扭头看她。他每看到那双黑色的眼睛,总忍不住想起那个长梦,使得他难以用一种正常的水准来应付阿萨巴姆。可她说的这句话实在很叫人难以忽略,他觉得自己应该没理解错。
“邦邦还活着?”他高声说。
风声的调子和他一起抬高,像给他的句子打上几个重重的问号。阿萨巴姆看了他一会儿,把视线投回地上。
“你这就说完了?”罗彬瀚难以置信地问,“你觉得这叫做解释?”
“我们要尽快离开。”阿萨巴姆说。
罗彬瀚还想再给她科普点正常人沟通的方式,但这会儿他发现自己突然又张不了口了。影子接管了他的身体,毫无疑问也出于阿萨巴姆的授意。她放任他激情演唱了一路,却不允许他多问一句关于邦邦的话。
这可没道理极了。罗彬瀚愤懑地用视线投诉她:他难道不想尽快离开吗?可这里的出口在哪儿呢?他们在空中飞行不。了那么久,久得罗骄天可能已经子孙满堂了,地平线却扔在远方。这里没有日出日落,只有变幻的星海与远方夕阳似的残光。这是个既永恒又虚假的地方。他并不打算死在这儿,可对“离开”这事儿却已没什么念想了。那可能会发生在十亿万年后的某次宇宙坍缩中。
坍缩还未到来,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