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逃亡之道,而非无意义地空转。他们必须做。因为那是全部人的最后的愿望,或者说,最后的人们的全部愿望。从效益的标准而言,它既是伟大的,也是正义的。
隔音门一层层打开。弗奥被送了进去。整个程序并不复杂,他们把他安置在四十七号上传台上,扣上拘束带和传感器。柔性材料很快下陷,把他包裹在暗灰色的内质里。这囚徒没有抵抗,而是睁着眼睛凝视上方的声波分析器。
分析器上的蓝色图形正在跳动,按照切分器的显示规则变幻和涨缩。按照制造它的人的观点,这些变换体现着切分器此时此刻的思想状态(如果那东西确实有思想的成分。仅从图形表现而言,它看起来确实像是活的,一团泵动的器官剪影,一个转动的眼睛,或是游动的薄鳍。
可是,事实上,这一切全出于观者的想象。计算中心偶尔会向外来的参观者展示这些分析器,用以佐证他们的研究进度尚在把控当中。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会解释这些图形代表的数学、神经学或是语言学意义,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能支持这些阐释。切分器运行的规律还未被找到,正如计算中心的一位创始人常说的,失败是探索阶段的常事。
弗奥眨动了一下眼睛,终于注意到分析器旁边的高架上站着一个人。一个高壮无声的男人,块头很大,但并不显得臃肿,脸颊两侧向外突出,形成两个圆润的钝角般的轮廓阴影,使人感到他多少有些迟钝与偏执,他的目光却如灯光般刺亮。
他盯着那男人,对方也正注视着他。在这对视的两人旁边,朱尔与姬寻各自坐在一把椅子上,观看这场审判。他们是这屋中仅有的两名陪审员,然而故事中的两人对他们懵然无觉。是的,有些被召唤回来的历史能察觉自身的虚构性,但那是种罕有的天赋。
姬寻环顾着整个房间。这是35房中的一间,但他并没看到房子的主人,终末无限之城的伦拉,恰好与他旁边那位不老者的学生同名。不过这当然是巧合。尽管终末无限之城是无法计数的,城市居民们的初始姓名却很单调。重名没有丝毫值得惊奇之处。
“维斯,”他听见朱尔介绍道,“我想你应当认出了他。不过那时他还年轻。”
“我想衰老对你们已经不是个重大的问题。”
“我指的是性情。”朱尔说,“你会看到的,姬寻先生。在你想知道的那场意外里,维斯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姬寻不再说话了。他们看着维斯从高架上缓缓降落,来到弗奥的身边。伦理委员那粗鲁冷漠的视线从囚犯头顶扫到脚尖。他仿佛在等弗奥先开口。
躺在上传台中的人朝他露出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