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老鼠眼泛起森白,双翅张开,将折返的声威纳入体内,身形顿时猛涨,张开巨喙,声波化作利刃,望明玉激射而去。这一回,声波利刃刺入明玉屏障,明玉屏障顿时有了裂痕,刺入其中的利刃爆炸开来,散作百道声波,终于透过了明玉屏障!
二女虽未听到丝毫声音,可只觉耳鸣不断,头晕目眩,夕然忙用“凤鸣三啭”,可收效甚微!只过片时,二女身心就好似被无形的镣铐紧锁,犹遭水深火热折磨,犹处刀山火海煎熬,似是前世罪孽深重,才使今生厄运缠身,四肢百骸竟无一处不痛,这痛深入骨髓,又无处不在,痛得二女冷汗直流,无可奈何,只得默默承受!
这痛让人崩溃,让人绝望,然而也让人有所感触——就在此际,夕然心中忽有所感,领悟出生命之声的更高功法“鸾凤和鸣”,只见她双眸轻闭,双手搓合,一声鸾凤轻鸣响起,这轻鸣实在轻微,轻微到似乎不曾响起,可若用心感受,又似乎与心跳和鸣,无处不在。只此一声,二女身心之折磨煎熬已然尽去。
二女脱离厄运,夕然疾挥紫袖,展出“凤翱于皋”,鸾凤虚影望蝙蝠冲去。那蝙蝠刚发作一回,无力硬接,急忙要逃,陈灵玉忙使“寒雪凝玉”封住上下左右后,六面之中,只留前面。那蝙蝠尝试几次,不能冲开寒雪凝玉,只好硬着头皮迎去鸾凤虚影,当然结果也正如它所料,被生命之力涤荡一空。
噬使者功败垂成,小觉不快,可接下来,他决定不留遗憾。噬使者横起黄泉镐,左手食指、中指搭上蜡色镐柄,作起术法,霎时阴风呼啸,猩红衣狂甩尘埃,伴着衣袖、衣袍、衣角的“哗哗”作响声,猩红之色乱晃一气,须臾之间,镐柄上的河流竟然变色,从森白先变鲜红,次变猩红,后变殷红,几种红色反复变化,乱变几回,又听河流亦“哗哗”作响,那镐柄上的河流竟往复流窜起来!
陈灵玉、夕然早就想出手阻止,可嘈杂之声,乱变之色扰得二女道心沉重,竟不能够,双双屏息凝神,期望摒却纷扰,正初有成效时,忽见噬使者双指划出,就有几十道“十”字斑驳白芒飞出,在半空乱舞乱撞,在眼眸交相萦绕,与“哗哗”之响、“呼呼”风声一同扰得她们心中恍惚,大生凄凉伤感。也怪二女太过期望走出这嘈杂之声、纷乱之象,不知不觉竟将眼前所见、耳中所闻完全摒却,眼前的尘卷平原之纷乱、耳中的声动道心之嘈杂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成了另一片场景。
可在凄凉伤感之时,在斑驳白芒乱舞之际,二人能想到的、曾经目睹经历过的,最安静、最整洁的场景只有一个,那就是灵堂之象。且不说陈灵玉所见的北地城民之死,也不说夕然所见的天魔域城民之死,光是二人最亲的人,她们就曾目睹经历,陈灵玉曾为傲雪老人、寒泉凛、冷素宜守灵,夕然也曾为父母守灵,在这一瞬,她们仿佛重回当日——
灵堂之内,桌上静静安放着亲人的灵位,灵位左右,长明灯燃;门里门外,高挂挽联;殿后殿前,白幡静悬;二女各跪棺前,守灵无言,焚纸盆间,追思怀缅。正沉沦间,暗处蓦然涌来阴风,吹动桌上明灯,明灯左右摇曳,明灭不定;吹起棺前盆灰,盆灰上下翻飞,乱舞灵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