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中正落的夕阳,清绝如长空中孤悬的皓月;美目盼然,若有所望,罗衣款款,纤尘不染,暮光之下,风致若神;此刻,两个透紫的耳坠随着轻移摇摆不定,一如此刻天骄萌动之心。
六使者见天骄如此痴看,又见花恋蝶如此难堪,轻轻咳了一声。
天骄觉出失态,叹了一句:“我以为刚才之夕阳西下已属举世无双,不料这姑娘竟比刚才所见景致更甚。”说罢,急回城而去。六使者随之跟上。
花恋蝶一声喟叹,正欲收回目光。女子似有察觉,也举目望来。花恋蝶忙转身而去。
送天骄回屋后,花恋蝶道:“殿下安歇吧。”
天骄想了想,终开口道:“花护法,可否借馨、赏二使者一用。”
花恋蝶下意识脱口而出:“干嘛?”话甫出口,又悔之不及,就算天骄要做什么,她作为属下又如何能够干涉过问,便对馨、赏道:“你俩留下服侍殿下。”说罢,带着其他四使掩门退出。
来在屋外,四使者问道:“护法,殿下这是?”
花恋蝶白了四位妹妹一眼:“还能做什么?”说罢,转回屋去。
刚才天骄一行人所见,当然是夕然,她早将伤者治好目送而走。可等了一个下午,还是不见若雪回来。担心她有何不测,想去城中寻找,又恐互相走失,便只好在庙外徘徊等待。正等着,忽听一声叹息,夕然寻目望去,远处六、七人已经远去,他们中大多衣彩绚烂,美裙飘飘,光是窈窕背影,亦可见几分美艳,但她们所穿都是九牧服饰,而当日冰目原时,与天魔之战是在晚上,她的任务又是待命救人,不曾近前与众魔过招,夕然因此并未想到会是天魔花使者。人群中仅有一男子,他掩映在芳菲之内,隐约在艳丽之中,衬托在美妙之间,如花海中掩映的一点盛绿,如众星拱月般卓尔不群,在众女簇拥下正疾步往前,引得莺莺燕燕、蜂蜂蝶蝶争相追逐。
夕然忽生艳羡,不觉收回目光,却见远处还有一姑娘——从外貌来看约莫二十四五年纪,罗衣靓丽,极具风姿,正怔怔地看着自己。夕然今日当面见到天魔护法花恋蝶,但从前并未见过,因此也不能识,只以为也是心系九牧之人。
再等几刻,眼见夜色袭来,夕然只好转身进庙,将各处案几的蜡烛一一点着。可点到最后一根,忽有怪风袭来,蜡烛竟尽数灭去。夕然正奇怪时,庙外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夕然才知有恶人到来,忙走到庙外。
夕然来在庙外,夜色中只能看见来人是两个女子,并不能看清容貌,便问:“你们干嘛吹灭蜡烛?”
回道:“蜡烛亮着,你这么漂亮,我们怕不舍得吃了你。”来人实则是怕被夕然认出。
夕然一阵没好气,便不再说话,与之打斗起来。
这两女子的确有些手段,夕然使出“凤鸣三啭”、“吉光凤羽”、“凤翱于皋”竟都不能取胜。只好想方设法暂且脱身,可左右突围,均不能如愿。夕然也正奇怪:“她二人任何一个也比我厉害,可又只是不让我离开,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正想着,忽听远处传来一声厉喝:“住手!”一个少年落在夕然身前。
两女子道:“哟?有人来逞英雄了。”说着,三人战在一处。然则少年修为的确不同凡响,一会功夫,二女子就撂了些场面话遁走。
少年观望一阵,确定她们走了,才来在夕然身前:“姑娘,你没事吧。”
夕然这才看清少年面貌,他眉目若山河,心中藏丘壑,积石如玉,列松如翠,萧疏轩举,湛然若神。真算得上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只是一身灰色衣衫稍觉暗淡,犹如湛然云天为尘埃所挡,也把英气纵横的面貌衬托出几许浮躁。来人正是天骄。
夕然暗叹道:“也难怪刚才那位姑娘眼中爱慕难藏。”她虽然沉闷,可却不傻,刚才那个掩映在众女之内的身影她可记忆犹深,自然猜出刚才的两位女子是受眼前人之命故意吓唬她,又因早在飞沙城见过天骄唤雨帮助城民,因此知道他不是恶人,更不会想到那一群人都是天魔。便道:“谢谢。”转身目视三贤像。
天骄有些愕然,也凑过去看了看,问道:“难道这雕像比人还好看?”
夕然白了一眼:“起码不会自己说自己好看。”
天骄有些不知如何接话,想了一会才道:“你要想看好看的人,我倒有一个方法。”
夕然有些好奇:“什么方法?”说罢似觉不算矜持,又道:“再说你怎么知道在我眼里什么算得上好看?”
天骄道:“要是你看了喜欢,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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