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给他镶了一道完美的金边。
上午一晃就过去了,除了1点多时开进去一辆货车外便再无动静。董锵锵中午给垃圾厂的办公室打电话想了解情况,但电话那头只听他说了一句便挂了,根本没给他更多时间。
董锵锵一边啃着早上买的法棍,一边在本子上记录。
下午比上午似乎略忙一些,进去三辆,出来两辆。在用相机拍下来进出车辆的款式后,董锵锵在本子上用红笔写道:下次要带个望远镜。
临近傍晚,天空的蓝色渐变成紫和橘的混合色,形状像绒枕头的淡青色云朵缓缓滑过天空,远处锯齿状的山脉隐约可见。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像是大蒜的气味,风没有想象中的冷,甚至还有一丝暖意,某些动物用充满敌意的叫声打破了周遭的宁静,仿佛在警告董锵锵不该侵入它们的领地。
透过树枝间的缝隙,董锵锵望了望远处紧闭的工厂大门,再低头看看本上的数字,又想起端木发给他的《特别尽调须知》,脑中忽地冒出一个似是而非的念头,感觉颇为强烈,就像是他一直想得到的东西突然变得近在咫尺一样。他决定晚上回旅馆好好捋捋头绪,明天再跑一趟。
初春的太阳落山就在一刹那,本来还霞光万丈的天空眨眼间变成了杜松紫色的夜空。他看到无法估算距离的地方有隐约的火光,夜风捎来什么东西烧着的味道,让四周所有的声音陷入沉寂。
他的头顶偶尔会响起扑梭梭的声音,抬头只能看到一团黑影从眼前一闪而过。当他把目光投向更远的夜空时,繁星就像深蓝色天鹅绒上的碎钻熠熠生辉。他未料到他会在巴黎的郊区看到银河,想来是因为远离了城市的光污染,才能让他见到那些唐诗中描述的画面。
疑是银河落九天。
他看的如痴如醉,许久才想起一个问题:他得赶紧找旅馆了。
他给市区的出租车行打电话,但在听到他的位置后,几家出租车公司全都拒绝了他,而且没有理由。
万幸他还有指南针和地图,在确定了自己的方位后,他顺着公路步行前往离自己最近的居民区。
路上没有车,没有人,也没有灯,陪伴他的只有不时躲进云朵里的月亮和头顶窥视人间的繁星。四下很安静,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响,饥饿唯一的好处就是能让人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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