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借着一堆堆粟米的阻碍,那匹马的奔势逐渐缓和,终于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王贲也到了。
李斯指挥着手下兵丁,竖起长戈,拦住紧追不舍的王贲。
王贲勒住马,冷冷的向兵丁喝道:“让开。”
李斯整整衣衫走出来,大声喝道:“王贲,你意欲何为?”
王贲看见李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大声喝道:“槐谷子杀我爱子,我今日要以他的头颅,祭奠离儿。”
李水躺在粟米上,一边喘粗气,一边向身边的皇帝亲兵说道:“王贲已反,速速拿贼。他要杀我,要断陛下长生路。”
皇帝亲兵闻言,迅速的动起来了。
有十几个人,手持长戈,将李水护在中间。其余的人,在一分钟之内,列好了阵势。
气势如虹,虎视眈眈的看着前面的王贲。
李水总算知道,天子亲兵的强大了。只用了一分钟,就从娴熟的老农,变成了杀气腾腾的士兵。
李斯缓缓地向王贲说道:“王兄,此时回头,尚且来得及。王离赌输了,丢了性命,那是无可奈何。王氏若能认赌服输,必定令人敬佩。可你若强杀槐谷子,王氏一族,恐怕要被灭门。”
王贲沉默。
他刚刚看到李水的时候,当然是怒不可遏,热血上涌,非要杀了他不可。
可是这一路追下来,整个人也冷静了一些。若大庭广众之下杀了此人,皇帝必然大怒。王氏,恐怕真的会被灭族吧。
可是……可是一想到王离身首异处的惨状,王贲就恨意滔滔。手中的长剑,颤抖不止,一定要饮李水的鲜血才肯罢休。
现在的王贲,就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爆发。
李斯看了李水一眼,缓缓地走出了商君别院,走到了王贲马前。
他先是扶了扶那匹马的鬃毛,然后向王贲叹了口气:“将军,下马吧。不可意气行事。”
王贲犹豫不决。
李斯拽了拽王贲的胳膊,王贲顺势跳下马来。
在这一刻,王贲心中已经有了算计:“强杀槐谷子,殊为不智。可是暗杀呢?只要找个机会,一箭射过去,槐谷子必死无疑。那时候,离儿大仇得报,我王氏也不会有危险。”
“纵然陛下怀疑,纵然朝臣议论。那又何妨?没有证据,能奈我何?不不不,还有更好的办法。我要隐忍,隐忍一段时间。槐谷子此人,嚣张跋扈,很快就会得罪他人。到那时候,我再一箭射死他,皇帝便不会怀疑到我头上了。”
这一瞬间,王贲已经给李水想好了死法,只是什么时候执行,还没有决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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