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甲走了。这时候的淳于越,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站在屋子正中,嘴里面念念有词:“即便这手段不光明,可老夫是为了天下苍生啊。老夫甘愿令这高洁之身受到玷污,不惜自毁名誉,只求百姓能安居乐业。此乃大仁也,此乃大义也。即便孔子在世,也应当会赞许吧。”
这样低声念叨了一会,淳于越觉得自己的品格没有降低,反而越发的升华了。他感觉自己进入了另外一个境界。个人的荣辱不算什么,天下苍生的荣辱才重要。
于是淳于越满意的点了点头,换了一身衣服,从房中走了出来。
淳于府中的下人见了淳于越之后,都惊奇的发现,淳于越容光焕发,似乎突然之间,年轻了十几岁似的。以往的淳于越也很自信,但是今日看来,比往日要更加自信。
淳于越冲他们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吾胸中有浩然之气。尔等认真研习圣人的教诲,亦可如此。”
那些下人都认真的点了点头。
淳于越走了,淳于府中的下人一边干活,一边低声的念叨着。
有的人在背诵诗经,有的人在背诵论语……整个淳于府,如同学堂一般。
…………
淳于越没有带随从,虽然他给自己催眠的很成功,但是依然不想声张此事。
他知道巨夫是槐谷子的人,因此走到商君别院附近,随便找了一个人问了问。
淳于越虽然没有穿朝服,但是衣衫毕竟华贵,而且那雍容气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模仿出来的,所以黔首们都知道此人非富即贵,谁也不敢怠慢,都是有问必答。
很快,淳于越问到了巨夫的去向,毕竟巨夫的身材,实在太显眼了……
一刻钟后,淳于越找到了巨夫,发现他正在纠结的用脚擦掉地上的字迹。
淳于越微微一笑,朝巨夫拱了拱手:“别来无恙乎?”
巨夫纳闷的看着淳于越,心想:别来无恙?我认识你吗?何时分别的?
淳于越见他愣神,低声说道:“日前,你我在朝堂之上,有一面之缘,巨夫大人忘记了吗?”
巨夫一听这话,就知道此人是朝臣,顿时有些慌张,忙不迭的要行礼。
淳于越和蔼的说道:“无妨,无妨。今日只为私事,不为公事。你只当是旧友相会罢了。”
巨夫应了一声,不过心中也有些奇怪,自己和这些朝臣一向没有来往,怎么就变成友人了?
淳于越微笑着说了自己的姓名,巨夫听了之后,更加紧张了。
淳于越啊,当世大儒。论在朝中的地位,已经令无数人仰望了。而论对儒学的理解,也是当世之冠。无论是不是儒生,谁不想和淳于越讨论一番经义?或许随便聊上几句,也能互相启发,有所收获。
也就李水和李信那种不学无术的人,见了淳于越就是冷嘲热讽的开玩笑。
然而,淳于越今天却不聊经义,而是拉着巨夫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巨夫一脸纳闷的看着淳于越。
淳于越微微一笑,说道:“听闻,足下要跟随伏尧去往北地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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