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亥说道:“方才兄长说,减免赋役。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征发的徭役变少了,收缴的赋税,也少了?”
扶苏说道:“自然。”
胡亥哦了一声:“无怪乎一路走来,发现陇西郡的道路破破烂烂,坑坑洼洼,泥泞难行。可见是徭役征发的不够,没有人修路啊。”
扶苏:“……”
他感觉胡亥看问题的角度有点刁钻啊。
百姓安居乐业不就可以了吗?道路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吗?若是把路修的宽阔平整,百姓们却纷纷饿死,那成什么事了?
胡亥又说道:“请问兄长,郡中所储藏的粮食,是往年的几成?”
扶苏说道:“三成。”
然后他又补充道:“此乃藏富于民。郡中的粮食虽然少了,可是百姓手中的粮食多了。”
胡亥哦了一声,又问道:“若忽然之间,某县有了水灾或者旱灾。百姓青黄不接,口粮耗尽,兄长何以救灾?”
扶苏微微一愣,然后说道:“陇西郡,人人为君子。若真有某一县闹灾,全郡百姓,自然慷慨解囊,进行救济。”
胡亥又说道:“兄长减轻徭役,城池之中,也只有二三十个衙役罢了。若忽然有贼人作乱,兄长如何镇压?”
扶苏想了想,说道:“得益于礼乐教化,陇西郡人人为君子。若有贼人,自然个个奋勇争先,忠君爱国了。”
胡亥一脸怀疑的看着扶苏,显然不大认可这个说法。
淳于越为了维护自己的徒弟,站出来说道:“扶苏公子,这是再从根源上治理陇西郡啊。可见只要礼乐教化做够了,那么人人为君子,那就没有盗贼了。即便有贼人从外面来,也可以防御的住。”
“民不用加赋,而国家安享太平,岂不美哉?”
胡亥笑了笑:“既然礼乐教化如此管用,那么以礼乐著称的周,怎么亡了呢?”
淳于越一愣。
胡亥步步紧逼:“自商君变法,父皇一统天下。我大秦的国策,乃是弱民。关中豪富,迁入咸阳。民有二男以上,不分异者倍其赋。”
“兄长可知道为什么?只有将他们打散,他们才不会聚集起来,祸乱天下。才能更好地为朝廷控制。”
“百姓愚钝,需要朝廷替他们谋划。征收重赋,帮他们储存粮食,以备荒年。征收徭役,以培养他们的忠勇之心。”
扶苏气的脸色铁青:“这是什么道理?”
胡亥不为所动,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兄长却在乡野之间,撤回朝廷的力量。将征收赋税,差派徭役的大权,交给所谓的族长。”
“如此一来,不出三十年,必有大户对抗官府。轻则抗捐抗税,重则举兵谋反。”
扶苏脸色铁青,瞪着胡亥说道:“你这是危言耸听。”
胡亥呵呵笑了一声,接着说道:“谁不想更进一步?谁不想出人头地?到那时候,一旦出现乱局。兄长如何收拾?毕竟兄长多年宽容,连镇压叛乱的兵丁都不足。”
扶苏说道:“即便真有那一日,再征兵罢了。”
胡亥叹了口气:“百姓已经习惯了不用服兵役,忽然要征兵,他们岂能愿意?”
扶苏说道:“这些百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