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镗金门复南下,屠黎夏郡,郡人或阖门而灭,或覆族而丧,满城尸骨,无人得殓,道涂无人,四境臭秽,万家余脉亦处城中,毙。”
李景恬提笔写罢,几十字间便将千万家的悲剧轻描澹写地写尽了,蘸了蘸墨水,这才继续写道:
“公子锋妻子皆受戮,嗔目欲裂,驾风向东,遥见镗金门人,射杀之。”
“姑姑!”
李玄岭的一双儿女笑闹着进了院子,李清虹是长姐,女孩长得快,如今已经到了李景恬的腰处,束着长发,性子活泼,笑着就闯进院子来。
次子李渊云则安静得多,小心翼翼地跟在姐姐身后,见了李景恬还恭恭敬敬地行礼,李清虹却已经坐到了桌边,盯着她的衣服看。
两个孩子方才六七岁,没到下山的年纪,平日里时常到李景恬处,同这个姑姑聊聊天,讨些零嘴吃,去年李渊蛟查出身怀灵窍上了山,这两个孩子下了学两头闲逛,时时叫着渊蛟哥哥,玩累了便到李景恬处来了。
李景恬将笔放下,盖起桌面上未写完的书帛,笑盈盈地抱了抱李清虹,房门前这才传来一阵脚步,一道轻轻的嗓音响起。
“渊蛟拜见姑姑。”
门前却走进来一个黑衣的男孩,长发束起,腰间系着剑,两只眼睛明亮有神,瞧着李景恬看,李渊蛟上了山记得母亲木芽鹿的嘱咐,时常来拜访李景恬,从她这里取些书看。
“过来坐。”
李景恬笑着应了一句,见三人孩子之间颇为融洽,心中顿时安定,朝着李渊蛟道:
“你父亲呢?”
说起李玄宣,李渊蛟眼帘一低,有些闷闷地回答道:
“若不是在山下处理事务,就是在闭关修炼了,他向来就只会去这两处地方,还能去哪?”
李景恬呆了呆,连忙揉了揉他的脑袋,回答道:
“你父亲管着偌大的家族,自然难以时常顾全你母子……你可莫要生他的气。”
“蛟儿不敢。”
李渊蛟连忙点头,闭口不言,心中却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