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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面上来个粉衣女子,手中提着篮,内里装着一枚枚大珠,圆润饱满,白光闪闪,巨口长须那货接过,低声道:
“这东西是尾下国一片心意,还请大人带回…”
他这才提过来,提心吊胆地看李周巍,那只蚌精扑通一下跪在面前,五体投地,恸道:
“小妖愿以性命作保,先是真是怀珠不得动弹…还请大人明查…”
两旁的妖将似乎与她相熟,忙不迭说起好话来,李周巍并无心思去管这海族先前不见自己是真是假,只摆手道:
“无妨。”
他迈开步子,两妖送他入了兽驮上的宫殿,虺药一直等在殿前,神色恍惚,见了众人上前,只看了两妖态度,已经明白七七八八,低眉顺眼,答道:
“大人回来了!”
等着李周巍入了殿,他才悄悄去扯两妖的衣角,低声道:
“那六万牙的事情…”
“作罢了!”
两妖应付一声,转身便走,虺药如释重负地进了殿,正巧撞上李周巍的炯炯双目,这少年立在殿中,问道:
“什么事情!”
虺药对他的态度更低,恭声道:
“龙子殿下的八妃子要件法衣…要用【海虺长牙】…估摸着要六万枚,原定在我部族,多亏了世子殿下,保下我三万孩子的性命…”
李周巍晓得东海规矩,一路过来,这才真正明白虺药、尾下国国王这些筑基妖物也卑微至此,轻声道:
“你等一贯如此。”
“一贯如此。”
虺药光站着,疑惑地道:
“千万年来都如此,难道还有差?未化形之时就如此,我虺族每年也要吸食成千上万的灵蟹的精气…天经地义。”
李周巍并未应他,看着他退下去,一直盯着杯中酒看。
“鼎矫并不认为我是人…那渌水呢…真君是人么?真君如龙,筑基如虺,凡人如蟹,海内与这海底也无异。”
他静静盯着酒思量,鼎矫的蛟府极尽奢华,欢歌笑语,并没有让李周巍的心情放松下来,反而是尾下国与虺药的姿态在他心头转了又转。
李周巍自小就心思成熟,见多了人,如今见了妖,发觉差不到哪去,都爱吃人,忍不住怀疑起来:
“常说天道崩坏,世道如此,可谁知到底是世道如此,还是本就如此,天道崩坏…众人皆自由为好,还是天顶上要有东西管着为好…”
“血食血食…不吃人者自去三分实力,真的能斗得过吃人者么。”
他生来就不寻常,思绪萦绕,忖道:
“管他对错,几位大人一心为我,我岂能辜负?”
李周巍把底线掀起来忖了一息,又随手放回去,殿外的海水浮动停靠,应是到了虺族的地盘,一群影子跟上来,虺药那厮压低了声音,驱赶着上前亲热的晚辈:
“去去去…都回去…”
……
紫烟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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