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近哪能不知道司元礼的意思!
青池动乱已经过去十余年,迟步梓毫无反应,只自顾自忙着自己的事情,这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他迟步梓是一点也不在乎!
只要他有一点点心思,都不用回青池宗中,哪怕留个话,当年的悲剧都不会上演…
澹台近笑罢,微微低眉,用一种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道:
“真人…莫不是对哪一位有意见?”
司元礼何等人物,这样一听,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心中略有惊恐,面上迟疑不定,也晓得他说的是何人。
‘渌水!’
“谁知道呢…”
司元礼面色始终有些晦暗不定,低声道:
“兴许是对迟尉有意见…他这人求道之心坚决,又善于虚伪矫饰,当年迟尉在时是半点看不出来他的样子,迟尉一死,简直是换了个人。”
他的话藏在肚子里,没有吐出来。
‘哪怕是对渌水有意见又如何呢?宁迢宵何止是不满?恨了一辈子,连神通都不修了,那又如何…白白把自己恨杀罢了。’
迟步梓是聪明人,司元礼不信他会如此,最多想跳出青池而已。
“我只忧心老祖身后事…”
司伯休精通符法,也有几道不错的传承,可时间不能再拖了,司元礼就在等着那一枚月华琉璃果闭关。
他盯着案上的画看了一阵,举起笔来题字。
澹台近忽然作侧耳倾听状,司元礼一愣,耳朵微动,一道浩瀚的声音正从太虚之中穿出,在大殿之中飘荡。
“望月李氏昭景李曦明,是日证得明阳神通!称制紫府仙族,三月后制礼祭祀……”
“望月李氏昭景李曦明…”
司元礼手中骤然一顿,提了一半的名字硬是止住了,在画上留下豆大的墨点,晕染开来,这幅丹青妙笔毁于一旦。
“咔嚓。”
他手中的名贵的白毫玉笔砰然碎裂,细碎的玉粉从他的指缝之中倾泻而出,缓缓地洒在底下的画上,撒在正中间那只老蛟的面孔之上,将那双蛟眼遮的晦暗不明。
“怎么可能……”
司元礼骤然变色,几年来的养气功夫顿时破功,他眉头紧皱,两眼目光略有呆滞,对上澹台近同样难以置信的眸子。
‘十余年紫府?!李曦明?’
澹台近抬起头来,他神色立刻就从震惊转化为略有阴沉的悔色,他低声道:
“恐怕中计了…不仅仅是宗主你我,恐怕江南九成以上的紫府…都小看了他…”
司元礼心理素质非常人能比,他立刻缓缓吐出气来,当机立断地摆手:
“什么都不要说了!立刻去拜访李曦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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