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宗奉尊正道,嫡系各姓皆有,程氏是祖师遗脉,故而能得众人尊敬,常常以嫡系身份外出,稳坐宗主之位而已。”
“好正道!”
李曦明忍不住赞了一声,难以置信,凌袂却有些唏嘘,叹道:
“未必…其中也有弊端,自家苦自家吃,诸宗也看得明白…这厢同昭景说了。”
“我门以剑道修为与德行优异者为尊,可修士本就少,两者皆全,修行天赋还要绝佳,何其少见?百年见不着一个!”
“于是常常天赋异禀之人不能得资粮,天赋平庸者享千百灵物才进一步,要想得资粮,先要去练剑、要下山救济百姓,彰显德行,偏偏除去个别天才,剑道是越老越精深,到最后又错过了突破年华,遂整个剑门错序混乱,甚至有胎息老人坐享嫡系资粮百年,突破练气身死的局面…”
“这…”
李曦明听着皱眉,凌袂叹了口气,答道:
“我就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后来我突破紫府,执掌剑门,以祖师恩泽之名大力提拔程氏,扭转些局面,在宗内行了不少变法,逆了好多劝阻之言,这才有程勉抚、程稿、顾庞几人横空出世…”
“哪怕如此,到了今天,我剑门嫡系大部分还是修为不济,空会一手剑法…甚至空有一副德行而已,余下更大的乱子,无数坐吃山空的坏账…再也算不清了!”
听了这话,李曦明总算是明白为何堂堂剑仙道统、金丹传人的万昱剑门连赤礁岛和纯一道都斗不过,在东海被拖得手足无措,心中更沉,只道:
“正道难行,多亏有真人横空出世。”
“尚不好说。”
凌袂摇头道:
“我还未变德行选优的根本法,宗内已经对我暗有怨言,我若是去动这个,只怕齐齐去拜呈华殿与老前辈,要请出剑书斩我这个邪徒,后世如何评价我,尚不好说。”
凌袂真人与司伯休、萧初庭截然不同,兴许是因为李氏的偏正道持家,又是剑仙世家,他的态度赤忱很多,他又修行剑道与德行,语气沉稳:
“总之,昭景这番能来,属实是帮了我些忙,至少宗内有不少顽固是认同李氏的…特别是月阙剑以身杀忿怒显相,已经被书进呈华殿中,颇有德名,这里谢过昭景了!”
说完这话,堂堂紫府中期的大修士,竟然离席来谢,吓得李曦明站起避过,见着凌袂真人谦道:
“只是我家定过规矩,宗争族斗,紫府算计,不得参与,当年青松观是为了取回祖师之物,师出有名,否则我门也不会前去…昭景若有别的打算,恐怕要让昭景失望了!”
能成紫府的哪个不是精明人物?凌袂真人话语是诚恳自然,可紫府之间的迎来往送岂能不晓得,一句话将事情点破,李曦明的到来未必真的帮了他,可必须要有一个不得罪李曦明的话头。
这下谢虽谢得隆重,分也分得义正词严,李曦明哪能说些什么,他来剑门本就是为了避免在金羽、衡祝之间抉择,也不曾期待过剑门与自家交好,只恭声道:
“前辈误会了,晚辈此次前来,当真是为了祭拜自家剑仙剑意,并无他意,还请见一见【万昱剑书】真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