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昭景相谈甚欢,他一时半会还不能回湖上,却让绶鱼带了信来,族中安分守己即可。”
“本真人西边还有要事,一刻耽搁不得,大西塬上大战不休,蜀地大旱了第九年,前几月地方宗族崩溃,门派外迁,四处易子而食,晚去一刻便多死百千人,不多闲话。”
他不等几人回答,踏入太虚而去,几人恭敬相送,李绛迁却还在琢磨他的话语,那双精亮的眼睛动起来:
‘蜀地大旱,旱为不降雨。陆上旱烈不降雨,潭泉枯竭…则是渌水果位之兆。’
他在揣摩渌水的状态,李玄宣已经望起夏绶鱼来,老人上前一步,问道:
“老夫李玄宣,姑娘…”
“不敢!”
夏绶鱼连忙欠身,从袖中取出两卷卷轴来,一红一金,捧在手心,先把金色那一卷交到了李玄宣手中,客气地道:
“老前辈,这是真人要我交到家中的,金色这一卷是给湖上的,红色这一卷…是我的婚书。”
她并不显得羞涩,大大方方,答道:
“是族内周字辈的子弟,名暝。”
李玄宣见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一边把金色卷轴收下来,一边点头笑道:
“姑娘…这孩子是真人的嫡亲孙子,独一个的。”
夏绶鱼眼里有些意外,在原地愣了愣,嘴角勾起来了,往前走了半步,即刻道:
“可出关了?还望家里能见一见…”
李玄宣已经取出那卷轴,李绛迁伸了手,笑道:
“请…”
后绋来的一趟,仿佛将李家众人心底的阴霾驱除了,一行人脚步都轻快起来,李玄宣跟在后头,忍不住拿起卷轴来读。
李曦明没有提什么要紧事,提及他的伤势已经大好了,家中不必忧虑,在外修行,短时间不得归来,让丁威锃、崔决吟等几人看护好族中。
他倒是特地提了都仙道,让李绛迁几人不要同北边闹得太僵,该缓和的趁早缓和:
‘如今长霄从旁算计,局势尚不明朗,不必拉上邺桧,使得前狼后虎,进退两难。’
李玄宣把这金卷收起来,几人已经到了主殿之中,李绛迁接过金卷来读,等着拿去请李周暝的人回来,结果过了好一阵没有回复,李玄宣顿觉不好,果然见那人略有尴尬地上来,向着李绛迁低声道:
“请不到公子…外出游玩去了…在湖周不曾回来…”
以如今青杜、玉庭两山对李家的控制力,怎么可能找不到李周暝,无非又流连花丛,这人才说的请不到,李绛迁略有尴尬,夏绶鱼却很敏锐,笑道:
“无妨,正是时间讨巧,踏青时候,我一同过去,不必扰了公子兴致。”
她这话一出,李玄宣立刻知道她是个有主见的,当下替李周暝遮了,后头照样也是要有这一遭,不如明白摊开,心中一叹,答道:
“也是…同去最好。”
李绛迁正好读完卷轴,若有所思地收起来,问道:
“不知贵道…是海外哪一座仙山,哪一座台阁?也好瞻仰一二。”
夏绶鱼委婉一笑,答道:
“家中长辈在仙山修行而已,当不得什么仙山台阁,昭景真人对我家、对我都有大恩,三位真人又正在山间谈玄,提及婚配,就赐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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