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落。”
“可我最先到达那洞府,便见府门之处有发掘之迹,还有法器敲打的凹痕,阵法被极高明的修士解了…”
李玄宣心中一震,凝神听着,见李泉涛面色微白,低声道:
“而后我心觉不对,默默下山,却见着长子李阚与次子李象业鬼鬼祟祟从山间下来,所负白铁寒剑已然断裂,却还背在背上…”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李玄宣知道他的意思了,沉默不言,其实司家到了今日才动手,实在出乎李玄宣的意料,李泉涛继续道:
“第二日晨间,宗内传来消息,听闻是故宗主迟炙云突破失败了,当夜陨落,宗内虽然没什么声音,我看…大多数有戚戚之色。”
他这时候显现出神色中的疲惫,低声道:
“虽然早知道要出事,可…还是希望他自己不成神通,拙荆说了,原本想着灵氛骤然变动,他必然失败,没想到最后是利火德的【居心冲玄】,眼看日子一天天近了,大家都急,遂有今日。”
虽然他话这么说,可面上明显有不安惶恐。
说到底,迟炙云这位青池宗主为人大方,聪慧至极,又厚恩宽刑,大胆提拔,当真是一代英才,当年青池被他治的服服贴贴,几乎人人都有受他恩泽…哪怕迟炙烟倒行逆施,一口气葬送了所有心腹,司家当政,青池一个个也知道迟炙云就在闭关,却人人心怀愧疚,从来没有人去提。
澹台近提拔了这么多人,没有一个看眼色动手,如今竟然要让草草被提拔上来的亲信秦险谋划,李泉涛两个不谙世事的儿子动手,足见司家、澹台近有多么心虚了,哪怕是这样,青池底下依旧“有戚戚之色”,可以说尴尬至极。
李泉涛更是不安,两眼湿润了,答道:
“他也是英雄人物,闭关突破紫府,推升阳入太虚,一切功成,破除心障,即可神通,却被外掘石门,两练气小儿负剑而入,戮丹田而锉首级,遂身败陨落,倘若有怨,上惊天下动地亦不足平!!”
“老大人,如今我家里的长辈都去世了,我与治哥儿情同手足,您也是我长辈…私底下说些话,当年我父亲被迟家针对,迟宗主多有庇护…我那时还打心里谢他,如今…如今说我句忘恩负义,也不为过了!”
堂堂筑基修士,李泉涛竟然冷汗满面,泪水直淌,深深行了一礼,胆战心惊地道:
“这两人还是我的子嗣,竟然做这样的事情…我单凭一颗良心,已经寒彻脊背,竟不知怎么办…我竟不知怎么办!还请老大人…指点!”
李泉涛从小生在仙峰内,不谙世事,后来虽然有所体会,依旧以本心行事,绝对是个厚实良善的人,否则当年不会去救李曦治,两眼中尽是惶恐了,老人睁了眼,低声道:
“他们这般使唤,可知道为何?”
李泉涛僵硬地点头,道:
“我父亲与迟尉有误会,于是思量着拉我最方便,又能把我绑结实了,离不开他们,扯着治哥儿,我一闭关,两个孩子不知见了什么人,是谁指使的…不重要了。”
李玄宣忍不住咽了口热茶暖胃,咳嗽道:
“是当年因果…都是当年因果,罪不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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