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到了幽暗的殿堂前,汀兰正含泪守在殿前,见了两人微微一礼,掀起袖子来。
便见紫气喷薄,直冲天际,卷得殿堂破败,砖石粉碎,立刻将大殿的屋顶掀起,留下遍地残骸,惊得乌鸦四处飞走,一片狼藉。
“这是!”
李曦明愣了愣,见汀兰摇头,沙哑着声道:
“你是帝裔,明阳客位、弱位入屋,阴气幽囚,大利厥阴…本不该让你来,眼下…也不必在乎这些,只把屋顶掀了,去了幽囚之意,好叫他舒适些。”
“何至于斯!”
李曦明想过太阳道统兴许会伤亡,却没有想到死的是奎祈,心情一时颇为沉重,见着汀兰摇头恨声道:
“事情有变化,谁能料及?那一符不应当是这个效果,对方早看过了底牌,调和过神通,修改过术法…说句冒犯的…”
李曦明听着暗道不好,好在对方戛然而止,他也默不作声,硬着头皮随她进去,立刻听到细细碎碎的咳嗽声和强烈的呼吸声:
“呼…”
这呼吸声仿佛某种喘息,又像是某种乌鸦鸺类,鹰隼般的动物,受了创伤,强烈地呼喊,却没有什么很响亮的声音,反倒是在笑。
此刻大殿打开,狂风席卷,吹得一片暗色飘动起来,竟然大大小小皆是黑羽,互相吹拂翻滚,没过脚踝,他到了主位前,见着一黑衣男子卧倒在阶前,胸前贴着一符,微眯的双目浅灰,仰面朝天,咳嗽不止。
正是奎祈。
后绋真人双目紧闭,一句也不吭,如同幽灵一般站在侧旁,李曦明只看了一眼,不敢多瞧,低声道:
“我好歹修了明阳,指不准能帮一帮。”
上首的男人毫无反应,咳嗽不止,汀兰静静坐在阶下,道:
“我等想过了,厥阴明阳只有一方压过一方的道理,卫悬因是大真人,你帮忙倒是更坏。”
两人谈话间,奎祈慢慢转过头来,这位一向高傲自衿的真人如今脸颊贴着冰冷的台阶,毫无体面可言,低声道:
“李曦明…”
“前辈…”
奎祈沉默一瞬,喘息着问道:
“你家与…与…”
他话到了此处,突然挣扎起来,双唇大张,两眼发直,李曦明突然从他的齿间看到了猩红色的、缓缓冒出头来的一点肉尖尖。
这东西转瞬即逝,迅速被奎祈重新咽回去,他挤出个笑容道:
“道友挡住赫连无疆,损失甚重,我等尤为感谢,只是宝盘有所象征,不能轻予,那点精萃,我让后绋取来给…”
李曦明只道:
“前辈安心将养…”
奎祈摇了摇头,他竟然没有去提多余的事情,而是沉沉地道:
“朱宫虽有诸多不对,也曾有不光彩的地方…可小室山她尽了力,倘若孔氏有所光复,山门之事…还望道友能尽一分心力。”
李曦明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孔家虽然落魄,可还有个孔婷云不知所踪,不知在何处闭关,这位可是李家极为亲善的人物,当年李渊蛟的好友!
朱宫虽然眼下不知在何处,可打了这么两场大战,不知留下了何等严重的伤势,就算是有命在,也没有几分气力了,太阳道统的报酬当然不少,兴许她很快能恢复过来,可哪天孔婷云现身,以她与李氏的交情,恐怕要动乱!
其实朱宫名声不好,也颇有斑驳前迹,如若说眼下收了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