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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有一位姑母,姓高,名戏江,自小对本王颇为照顾,可她意欲游历天下,时常在诸地游戏,前些年在江北,后来又到了江南,如今她寿元罢了,我来接回她,或落叶归根,或衣冠尸骨,葬去营丘。”
“只可惜过了江南,我等便不识路数,她在外又用道号,故而特地来问湖上,望着替本王寻一寻。”
李周巍心中觉得奇怪,抬头道:
“原来如此,不知长辈是何道号,我为大王寻一寻。”
高服那双真火倒映的双眼看来,终于直视他的眼眸,声音平静:
“她道号为…江壶子。”
此言一出,李周巍一时愣住,只与他对视着,面色数变。
江壶子这个名字李曦明可能陌生,可李周巍一瞬间就想起来是谁了,当年密泛宗与望月湖对峙,侵略不断,直到李曦明突破紫府,那浮云洞的修士留了些老弱病残被抓过来,就有这江壶子!
当时李曦明便看她出身赵国,还觉得有些奇异,只是见她一身清气,便放她在湖上荒野修行…
可对上高服意味深长的眼神,李周巍一刹那有了领悟:
‘高家还有魏国遗忠,这老修士是南下来看魏李血脉的…恐怕只是不敢站在湖上一边,便反其道而行之,在浮云洞客居修行,以观变化…’
只是李周巍仍有疑惑,作讶异模样,问道:
“原来江壶子前辈是高家的长辈,竟然这么多年不言不语,我家实在是得罪……只是这么几年我一直在闭关突破,这也是刚刚回来,并不知晓荒野几位散修的情况,这就给渤烈王问一问!”
高服眼中含笑,轻轻点头,声音低沉,通过他的神通静静地飘到李周巍的耳朵里,幽幽地道:
“老人家这个年纪了,凡事多抱死志,哪里敢呢。”
他这话用意很明显,甚至有些太明显了,也只能用神通之间传一传话,李周巍顿时哑然,遂摇头道:
“请大王稍待。”
他默默转过头来,只派人去接,心中念头数闪:
‘江壶子这么多年在荒野,诸家可晓得?应当不晓得…’
‘高服亲自走一趟,难道就是单纯接一接长辈?他在湖边的太虚现身,汀兰可有察觉到?’
可无论他如何思量,眼前的男人已经散去了护身的神通,显得平易近人许多,可那双眼睛依旧凝重地望着他。
李周巍重新回味了他的话语,突然升起一股寒意来。
‘江壶子投入浮云洞应是发自本心,可当日留着她落到真人手中,是谁的手笔?江壶子气血衰弱,老病不堪,如果当时她被我家的人杀了,高服又该如何自处?难道还是好声好气地过来么?’
他的金眸微微闪动,心中一点点沉下去:
‘眼前的这位渤烈王…兴许已经看出来了,有人要高李之间不和,只是无可奈何而已…而我家呢?在这种敏感的时候,高家过来要什么先辈尸骨,太阳道统恐怕也笑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