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斌进入山谷时,是绕开了战场自边缘处慢慢爬摸进去的,绕了一个大圈。如今带着一众逃难到仆役却是已经不需要那般麻烦,毕竟距离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已经过去良久,朝夕虫早就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只需直线而回,路程自然是要少了不少。
然而,如今的老高可不再是孤身一人。近有百十口人的队伍,在这雨后的泥泞山道上赶夜路,自然是走得又缓慢又凶险。很多陡峭的地方,都需要高文斌亲自驾着机甲,把那些个年长幼弱者一个接着一个地帮扶着送过,才能够确保所有人的安然无虞、
山路漫漫,一群痛失了住所与生计的苦难者,行走起来自然是会有加倍的沉重与艰辛。不过,时间总是会在悄然之间,给人带来一些许不经意的变化,只要是坚持朝着正确的方向,黑夜总是会在无声中慢慢退场。
天边一大抹金红色的光亮,如期穿破黑灰压抑的云层笼罩,洒落下满地曙光。石头堆砌的哨所也在那片被枝叶遮掩了的草垛中,袒露出了自己结实的矮墙。
终点就在前方,一夜慌乱且又疲惫的人们终于是轻舒下一口憋闷着的气。
这座不高的石头哨所,经过自然的雕琢与同化,其实早已经与这荒寂无人的山林融为一体,毫不显眼。
岗哨的荒废日久,也使周围包裹着的浓密草丛势比人高,只有顶稍稀疏的草叶还会因为扎根处的缺水而多少带着一些枯焦。好在,昨夜及时的雨水终于是为这些泛了干黄的青草回了一口甘露,细长的叶面在初阳光耀的反映中也是多了些饱满的青翠。
负责值守的八排兵士,可不会同是在军营里一般‘勤恳’。毕竟是没有了上官的胁迫,自然也都是再没必要维持那表面上的认真。值此时刻,这些油子兵们不出意料的早已经是坐靠着墙头,睡得正香。
高文斌身着机甲,自然瞧得最为真切,可也是只能暗自摇了摇头。招呼过随行民众之后,老高便是纵甲拔地而起,一下跃然上了山岗前的空地。
“呜嘟嘟———”警号声音响起,原本还是在休息的三排一众战士闻声立起,第一时间警戒着贴在了门后,透过破门板的缝隙,往外查探。
作为精英排的他们,其实已经是习惯于清早起床,准备接下来的作训,此时虽然是在外驻,没有了这许多要求,却也并不能有影响他们都已经是浅睡。
反倒是那一群应承了防卫工作的八排油子们,却是都还迷糊着正香,或是有几位耳闻动静者,却也只是以为是谁在恶作剧般的玩笑,依旧是有千万个理由不肯动弹。
一直到一群人乌泱泱的抬着担架挤进了内室,这些个太过懒散的大头兵们才方是如梦方醒。然而,此时的高文斌有已经独自一人纵甲飞出,离开哨所,说是回军营复命求援去了。
贪睡的兵士们此时还未完全爬起,却是并不妨碍他们有听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