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了一口唾沫,吐到瘦麻杆的磨破了鞋头的靴面上,将他扒拉一个跟头,来到那个戴眼镜的所谓报纸主笔跟前,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报社主笔被盯的发毛。
但赵传薪依旧不说话。
报社主笔干巴巴讪笑:“赵,赵先生,难不成在下脸上有饭粒,为何盯着在下看?”
赵传薪龇牙:“你他妈制杖吧?明知道脸上有饭粒还问?”
报社主笔愕然的在自己脸上扒拉,还真有一颗饭粒黏在上面。
“……”
赵传薪将苗刀递给赵熙隆,赵熙隆一拎,分量十足,好悬脱手。
赵传薪来到那个藏在母亲背后的小女孩身旁,问她:“丫头,你叫啥名字?”
小姑娘怯怯的抬头,刚刚发现这人很凶残,此刻又莫名透出一股叫人亲切的气质,很古怪。
老赵有种与生俱来的神奇能力,孩子都对他感到亲切。
“我叫林灵雨。”小姑娘眼睛挺大,透着南人的水灵。
赵传薪想了想:“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你看你这名字多应景。”
此时可不正在下雨么,不冷不热不急不躁,好像神灵有意为之。
小女孩她娘有些紧张,有心想将闺女藏在身后,离这凶神恶煞远远地,又不太敢妄动,一时间僵立当场。
原本想要来撒泼打滚的念头,被赵传薪一刀斩落猪头后,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小女孩还很懵懂,也不知道今天为何要来这里,她对赵传薪的惧意稍减,露出了些笑意,眉眼弯弯说:“我爹信耶稣,他还给我起了个乳名叫天使。”
天使这乳名在这个时代一点不奇怪,其实放二十一世纪也不稀奇,因为有人还叫安猪啦卑鄙呢。
女孩她娘似乎被触动了心事,开始抹眼泪,但不敢大声哭闹了。
赵传薪抽了口烟笑说:“你知道真正天使什么样子吗?”
“不知道。”林灵雨摇头,羊角小辫在雨中甩动。
“天使真实的样子是,浑身长满了眼珠子,背后挂着一对羽毛翅膀,你想象一下。”
林灵雨瞪大眼睛:“哇,骇人,那我以后再不叫天使了。”
赵传薪弹弹烟灰:“好的,大眼珠子。”
林灵雨:“……”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随着一声天真无邪的笑,凝固的气氛也缓和下来。
赵传薪手中忽然多出了一个袋子,他颠了颠,里面哗啦作响。
将袋子交给小女孩,小女孩两手吃力的接过。
她刚想打开,赵传薪就取出一块糖球塞进了她的嘴里。
可不能这会儿打开,容易被人惦记。
那边的赵熙隆看个真切。
林灵雨眼睛一亮。
赵传薪又取出两个油纸包,里面包着当地特色棋子烧饼,用一根绳子系好,担在林灵雨纤瘦的肩膀上:“这烧饼香甜的紧,慈禧那老不死的都吃过,够你吃好几天。”
林灵雨本来嫌重,一听眉开眼笑,顿时有使不完的劲。
可无论那个正-白旗的大烟鬼,还是那个报社主笔,抑或是听说过赵传薪大名的人,一经有意无意的提醒,此时才想起,眼前的人炮轰过紫禁城。
连慈禧都不在乎的狠人,会在乎他们来不来闹?
赵传薪将烟头弹进雨幕中,转头面向那些邻里亲朋:“咋地,你们也想吃棋子烧饼?麻辣隔壁的,烧饼没有,花生米倒是刚从武器库里提出来,尚且带着防锈的油味,你们要不要尝尝?”
话刚落,人群哗然,争先恐后的往外跑。
霎时间走了个干净。
林灵雨她娘和她奶奶见状,再也不敢撒泼了,况且她们明白那一袋子里面是钱。
于是抱起林灵雨和钱袋子,在雨幕中摇摇晃晃的小跑。
那小脚一崴一崴的,很难相信能跑的这么利索。
而林灵雨在她娘的背上,朝赵传薪做鬼脸。
赵传薪淡淡一笑。
此时,听闻风声的周学熙匆匆跑了出来:“林贵君家属闹事?人呢?”
赵熙隆苦笑:“周总办,人已经跑光了……”
他口齿伶俐,声音富有磁性,将事情讲述一遍。
周学熙一拍大腿:“还是叔父有办法,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