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随意找了户农家,给了点钱住下。
晚饭就炒了一盘鸡蛋,一盘腌的咸豆子,外加两碗粥。
赵传薪就纳了闷了:“老头,你们背靠一条河,为何不去抓鱼?”
因为赵传薪给了钱,所以占了东屋。
老头一家老少共有九口人。
老两口,大儿子一家三口,二儿子一家两口,三闺女,四儿子。
此时,老头和他大孙子待在东屋陪同。
老头吧嗒烟袋锅子,说:“天天忙田里那些事,没时间抓鱼。”
其实不光是这里,哪怕在鹿岗镇,大家都知道秋天能下水摸蛤蟆,炖着吃也很香。
可即便是一年见不着荤腥的人家,到了秋天都老老实实干自己那摊子事,没人下河摸蛤蟆,更没人去抓鱼。
以前鹿岗镇还是鹿岗岭村的时候,村里就一个猎人,打回来猎物,邻里拿着油盐姜醋茶和米面换点肉便了不起了。
就拿设套来说,其实很简单,赵传薪都下套子在冬天上山撵过兔子,可偏偏除了猎户外谁都不会。
赵传薪看着一盘鸡蛋和一盘豆子,颇为无语。
可就这,大孙子还眼巴巴的瞅着,咬着手指头直吞口水。
赵传薪单手拎着他的衣领,放在自己膝盖上,取出了在锦州城买的剩下的点心塞进他手里:“你吃这个。”
老头见了,瞳孔收缩了一下,然后吧嗒着烟袋没说话。
因为他大孙子盯着好看的点心,黑白分明的眼珠都冒光,老头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赵传薪又取出一瓶酒,拿出酒盅,给三人分别倒上:“来,夜里凉,咱们整点。”
老头闻着透亮的酒香,终于撂下了烟袋锅子:“好酒。”
这下,他和他大孙子一样,眼睛开始放光。
赵传薪又取出一袋花生、一袋海鲶鱼鱼干和一瓶豆油:“小子,去让你奶奶把花生炒熟,装盘撒上盐面。再把这鱼干煎一下端上来。”
没盘花生米,赵传薪非得喝上头不可。
老头见大孙子叼着点心,想要一下子全都抱住,赶忙说:“这油瓶子金贵着呢,你小兔崽子一个个拎……”
那是赵传薪自制的熔融石英玻璃瓶,他带了好些个:“无碍,砸了再取。”
“油也金贵……”老头还是不允。
赵传薪:“……”
巴雅尔孛额说:“你是打小没吃苦,不知寻常人家如何过日子。”
“胡说八道。”赵传薪瞪着眼睛:“我小时候,吃鱼让鱼肉扎了手,吃熊掌被噎到,吃海参蘸酱齁到了,吃燕窝呛到了,吃佛跳墙被烫着,属实没少吃苦……”
“……”
老头和巴雅尔孛额都听懵了。
如果这叫吃苦,他们愿意永世沉沦在炼狱当中。
过了会儿,花生米和海鲶鱼都做好了,端上炕桌。
三人盘腿而坐,大孙子又爬了上来,趴在赵传薪腿旁。
赵传薪先给他投喂了几块点心,又给他煎鱼干,小家伙咬不动,放在嘴里咂摸味道。
老头拿筷子,沾了点白酒,塞进大孙子嘴里,还说:“这样长大了能喝酒。”
赵传薪看的眼热,要是小时候,他爷总这么让他咂摸酒,或许今时今日问他酒量,那就得遥指半挂方向。
大孙子尝了酒后,小脸扭在了一起,光看着就很痛苦的样子。
赵传薪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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