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煤?”宋小濂和黄仕福面面相觑:“煤还需要洗么?”
侍卫根据打听到的回答:“大人,他们说洗了的煤叫作精煤,可以炼钢,事半功倍。洗掉的煤粉,可以供给个人烧炉子,煤粉搅拌粘土压在煤块上面,炉火彻夜不熄,第二天拿钎子通开可继续燃烧,不必重新生火。”
炼钢?炉子?
宋小濂和黄仕福知道,这里的几个煤矿,已经被赵传薪从沙俄手里讨要回去。
只是,他们之前以为,产出的煤全都卖给了俄人用在火车上。
可如今火车已停,他们又在洗煤准备炼钢,赵传薪那狗东西又要做什么?
黄仕福想到了一个可能,他愤愤不平的说:“赵传薪狼子野心,这煤矿属实应该归兵备道所有,他却分给了五翼总管。如今又要炼钢,莫非还想要学朝廷在汉口的军械厂打造火器?”
他嫉妒的眼珠子发红。
一个地区,仅有一项产业收入就能支撑全局。草原的煤矿开采难度低,光这个税收就不知有多少。
赵传薪现在掌控了大片草场、耕地,赶走占地俄民,可以预见,明年将迎来牲畜数量大爆发,甘珠尔庙庙会交易额将迎来新高。
煤矿、盐矿,已经伐木业等等……
全是钱。
现在竟然又要炼钢?
这便足以让黄仕福难以想象。
他要是知道赵传薪的全部计划,估计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了,那根本不是他能够理解的范围了。
宋小濂想了想说:“转向,去呼伦湖看看。”
黄仕福提醒:“大人,如今可不太平,不如早早回去。”
他们十个八个护卫,如果真打起来,夹在双方中间不够塞牙缝的。
“无妨,老夫多少了解赵炭工,他要是真想现在打,就不会让张寿增拖延时间了。另外,为何电报不通,火车不通,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
老家伙别看总是吹胡子瞪眼,实际上心里明白着呢。
“难道说……这都是赵传薪所为?”黄仕福不确定问。
“必然如此。就算要打,沙俄调动大军需要时间,赵炭工想要取得胜利,也需要时间布置,耽误这一时半刻不碍事。”
说话间,马车到了呼伦湖的小河口。
两人下车。
黄仕福惊讶的指着湖面说:“大人你看。”
他指的是赵传薪为看守呼伦湖建的熔融石英玻璃岗亭。
阳光下,岗亭熠熠生辉,伫立在湖面的石台上。
能看见里面烤火盯着湖面张望的士兵,连士兵脚旁的快枪都清晰可见。
“这……”
宋小濂被震撼住了。
主要是现在玻璃产量低,通透度也不高。
能全部用玻璃盖的房子,别管大小,看着都令人感到震撼。
宋小濂不自觉的向那边走去。
可刚靠近岩石窄桥,岗亭士兵就钻了出来,举枪对准这边:“什么人?快停下,不然我开枪了!”
宋小濂侍卫也纷纷举枪对准士兵:“快放下枪。”
“放尼玛,我数三个数,不放下枪我就开枪。”
“一!”
“二!”
士兵眯起了眼,手指头微微一动,就要扣动扳机。
宋小濂立刻喊:“都放下枪!”
这士兵是布隆阿的属下,索伦人,脾气暴躁,特勇猛。
一人对十人怡然不惧。
宋小濂骇然制止侍卫。
他喊:“我乃呼伦兵备道道员宋小濂。”
士兵犹豫。
在赵传薪来之前,他们起初听副都统的命令,改都统衙门为兵备道后,他们听兵备道的命令。
宋小濂对他们来说还是有威慑力的。
可这士兵忽然想到了赵传薪的话:“任何人不得接近岗亭,慈禧来了也不行。”
于是,他只是微微垂下枪口,口气却十分强硬:“不得靠近岗亭,否则杀无赦。”
宋小濂:“……”
可把你给牛逼坏了。
连兵备道道员也不放在眼里了?
其实兵备道道员就是副都统。
黄仕福气不过,呵斥道:“大胆,宋大人前来,你岂敢无礼?你是哪个翼的旗兵?”
士兵这倒是不怕,大声道:“索伦右翼,大可以向我们总管告状,但没有知府大人命令要上岗亭休想!”
湖面还未结冰,此时没到冬捕的时候,附近只有几个闲逛的百姓。
百姓见此咋舌。
海拉尔真变天了,士兵只认胪滨府知府不认兵备道道员。
同时也觉得以后最好不要来偷鱼,否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