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地上汉子在袍子上擦擦手上的油:“俺叫姚星远。”
姚星远和所有农人一样是闲不住的性子。
额鲁-特部和索-伦部对他礼待有加,姚星远见他们忙着看管俄人俘虏干活,自告奋勇帮忙牧羊。
普提洛夫实在说不出别的汉语,就强硬的指了指姚星远手里还剩下的几块羊排,又伸了伸手做出讨要的姿势。
换以前,姚星远无论贫富说不得就给了,他全家都是厚道人。
可自从被李自强骗了以后,他就没那么大方了,摇摇头:“凭啥给你?”
此时的普提洛夫很狼狈,军服残破,脏兮兮的看不出原色,肩章什么的也都脱落了。
指挥刀,手套和步枪自然也早没了。
姚星远能看出他是俄人,却看不出他是个俄军军官。
普提洛夫怒从心头起,什么时候连个屁民也敢拒绝自己?
这一路上憋的火无处释放,忽然拔枪射向姚星远。
砰!
姚星远手臂中弹,他嗷唠一声,抱着膀子在地上打滚,从来没遭受过这般苦痛。
普提洛夫下马,将羊排捡起塞进嘴里大嚼。
囫囵将羊排都啃了,恢复了点气力,他翻身上马,瞪了姚星远一眼飞奔而去。
许是听见了枪声,陈巴-尔虎有数骑冲了过来,警界一番发现除了地上疼的冒冷汗的姚星远没别人,就把姚星远带回去疗伤,留下人看管羊群。
陈巴-尔虎的萨满给姚星远取了子弹,摇头叹息:“骨头坏了,也不知是什么枪打的,弹丸看着很古怪,怕是要落个残疾……”
纳甘转轮威力巨大。
为何蒙人信佛却不淘汰掉萨满?
因为巫医不分,大病小情的需要大巫治疗。
姚星远听了急了:“残疾?那俺咋下地干活?俺还要领地种呢?”
农户残废了要怎么活?总不能靠着媳妇和老父母下地干活养着他吧?
众人摇头叹息,只是大骂:“该死的俄人,全都该杀……”
姚星远异常沮丧,这次来海拉尔糟心事不断。
然而因为沙俄溃兵到处都是,伤及无辜的场景一再上演,殃及池鱼的可不光是姚星远自己而已。
……
黑-龙江巡抚周树模正与徐世昌通电。
周树模说:“总督大人,儒达诺夫会同霍尔瓦特找上了门,他们指责赵传薪越界入侵,威胁我要大规模入侵,如之奈何?”
徐世昌说:“看来赵炭工真把他们惹急了,不过他们不可能大规模入侵,他们也仅有先遣在华部队,后续可增兵铁路已被赵炭工切断,赤塔境内的俄兵搜罗起来,也堪堪只够与赵炭工一战。你不必惊慌,只是告诉他们你无法左右赵炭工意愿,明说海拉尔地区乃朝廷流放赵炭工之地,任何事与我等无关。”
周树模忧心忡忡:“可事情真闹大了又当如何?”
徐世昌在思考,不是思考对策,而是思考该怎样劝说周树模让他不要杞人忧天。
足足过了十多秒,就在周树模以为该死的电话线路占线的时候,徐世昌开口:“列强诸国,有的认为赵炭工不足为虑,有的却认为他很可怕,你道为何?”
周树模摇头,掐着话筒说:“不知。”
心说火烧眉毛了你卖什么关子?
徐世昌说:“认为赵炭工不足为虑者,因为他总是单枪匹马行动,一人浑身是铁打得多少钉儿?可觉得赵炭工可怕者,是因为赵炭工总能给他们造成伤亡以外的破坏,比如凿沉战舰,比如破坏铁轨和电报线路。时代变了,军马未动粮草先行,没了铁路和电报,没了战舰,哪怕先进如列强也寸步难行。看着吧,这一场其实赵炭工已经赢了大半,沙俄必然妥协。”
周树模觉得徐世昌太乐观。
那个泱泱大国,岂会因为铁路和电报线路就放弃颜面和利益?以前没铁路和电报线的时候,难不成还不行军打仗了?
他最后恳求说:“总督大人,此事还需上报朝廷为好。”
别最后闹出大乱子,责任都推到他身上,他可担不起。
徐世昌也不为难他:“好,本官这就上报朝廷。”
给朝廷发电报,朝廷的回复是:既已自治,与本朝全无干系,局外中立。
俨然当初日俄在关外发动战争场面重演,清廷要置身事外。
……
当出了城,赵传薪就和队伍分开了。
他先去把乌苏里铁路中段位置给掐断,以免沙俄陆续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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